我说我教完了。
王君剑大吃一惊:“什么,你教完了?”
我说是的,刚才在你面前教的,怎么你没记吗?
王君剑说:“我还以为……能不能再教一遍?”
我说不能,这种牛逼的剑法我只会教一遍。我没说的是,再教一遍我可能没法教得和上一遍一样。
王君剑倒提着剑缓缓走向两个马面,走到一半时又跑了回来,大声问:“不对啊姬掌门,你没教完呢!”
我有些紧张,难道被他看出来了?
王君剑说:“你还没告诉我这三招叫什么名字呢!”
我虚惊一场,拍着胸口说:“这三招啊,有分教,叫做横扫千军、如封似闭、力劈华山,也称夺命三招!是我当年纵横天下的时候用的一套剑法里的连环三招,关键在于运劲的法门,你要是学会了练熟了,打遍天下绝对没问题”
王君剑仔细回忆了片刻,说:“你说的好玄乎,明明就是横斩、斜劈、竖砍三招嘛,有什么大不了,我也会。”说完,就屁颠屁颠跑向了两头马面。
两头马面其实在河边也目睹了我教王君剑的这三招。他们两个显然是比王君剑更有江湖头脑和阅历的,看见我教完这三剑,马上就笑成了一团。这回看见王君剑又气势汹汹扑过来,其中一个马面笑得连叉子都拿不起来了。
另一个稍微稳重一点,端起叉子迎向王君剑。也许是因为刚才笑得太开心,他连叉子都端反了。
王君剑上来就是一记横斩,剑光划出一道半月形的弧线,当的一声磕在了马面的叉柄上,将那柄叉子荡得高高扬起。
王君剑紧跟着大吼一声,拧腰旋身,长剑闪电般切进马面叉子被荡飞露出的空门,剑身上黄芒一闪,就把这头马面从右肩到左腰斩成了两截。
另一个马面正在笑,突然就被冲天而起的漫天血雨洗了一身,他大张着嘴巴,保持着捧腹大笑的表情,却一点声音都笑不出来。
而王君剑的斜斩一剑已经抡到了头顶,他双手握剑,怒气冲冲再吼一声,一剑树劈斩下,鹅黄色的剑芒竟然转为金黄色,剑罡吐出近一丈,一闪即逝。
这头马面,连同他脚下身后的地面,被直直斩为两片,剑罡向前滚动而去,在河滩边的泥地上留下了一道一丈多长,三尺多宽的沟壑。
王君剑说:“哇哦!”
我说别哇哦了,你快去河边把那里的三个牛头叫上来,他们老大快撑不住了,再不上来就要被大水冲走了。
王君剑还没有转身去喊,三个牛头就一闪之下蹿到了岸上。在他们身后,已经堆积到一丈多高的河水失去了支撑,轰然一声重重拍在了河床上,水花飞溅,浊浪直冲上岸,巨大的水浪把他们浇了个透心凉。
王君剑立刻摆出了准备战斗的姿态,这时才发现手中的长剑已经弯折成了一道弧形,他伸手想要扳回去,结果稍稍一用力,长剑就咔嚓一声断成了三节。
我看到这小伙子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一幅泫然欲泣的表情。
牛头们在水里也看到了这小伙子三招斩杀两名马面的画面,此时看见王君剑的剑折了,两个牛头当时就有了想法,他们不等老大发话,就挥舞手中大铁锤,一左一右扑了上来,左右夹击,要把王君剑砸成一块肉柄。
于是我往前迈了一步,一只手接住一只铁锤,捏着锤头向中间一拽,两只牛头咣一声撞在了一起,翻着白眼就晕了过去。
我淡淡看着剩下的那名牛头使。
他几乎是思考都没有,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一把扯下牛头,开始磕头。
那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头发散乱,眼袋很深,肚腩很大,看上去应该是练得横练一支。我看着他磕了好几个头,想起来我当年行走江湖时见过这个人,似乎是川贵一带的某个部族的族长,我当年还在他的村寨里住过几天。他练的是家传刀法,但最好的还是一身横练气功。
他们村寨有个习俗,每逢重大节日,都要举行一系列比赛,其中最重要的一项赛事就是上刀山,就是爬两侧插满刀刃的竹竿,他能一口气上三十丈刀山,并在上面顶着一碗水唱着山歌翻跟头。
当时我就说这家伙很有潜力,一辈子钻研这么一件事,搞不好能升到神通境。
所以大概是借我吉言吧。主要当时在我眼里,神通境就已经顶天了,如果是今天的我没准随口就许他一个天道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