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子话一出口,小和尚法舟低头双眼垂帘双手合什念诵佛号,云端上众高僧一起开口合念,玉皇大天尊及身后众金仙都竖单掌稽首做行礼状。武皇什么话都没再说,在云端上盘腿而坐,身下出现了净白莲台。这十二品莲台正对着镇元子的方向却缺了一瓣。此刻这一片空间已经浑然一体,宛如世外奇异的存在。外面的人谁也不会察觉到里面任何一丝情景,所有的法力波动与声色光影都不会再传出去,除非来人的修为境界还能超过大天尊、镇元子、法舟等人。而外界的一切在里面看得清清楚楚,神识所及之处丝毫无碍,宛如冷眼旁观婆娑世界。梅振衣感觉有些恍惚,并不是灵台蒙蔽,与之相反,他此刻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但是在这一片静谧祥和的气氛中,感觉脚下洛阳城中的一切所见所闻闪现的实在太快了,以他的修为,神识中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大。……天上热闹,地下一直也没闲着。张柬之拥太子入宫门,直至内殿斩关而入。张易之与张昌宗兄弟闻讯跑到廊下来看出了什么事,正值羽林军冲来,刀光起处将这两个俊美的男子斩成几段。众人一直来到武皇寝宫的门口,门外侍卫环立,张柬之扶着太子上前喝斥众侍卫不要妄动,扣响了大门。武皇听见人声嘈杂,料知有变,坐在床上厉声问道:“何人胆敢做乱?”张柬之等人拥太子入殿,一齐下拜道:“张易之、昌宗谋反,臣等奉太子令入诛二逆,恐致漏泄故不敢预闻。臣等自知陈兵宫禁,罪该万死!”武皇见此场面也知无法挽回,怒视太子道:“汝也敢为此事吗?二张既诛,可还东宫。”羽林将军恒彦范道:“太子怎能再返东宫?先皇以爱子托陛下,如今年齿已长,天意人心久归太子。臣等不忘先皇厚恩,故奉太子诛贼,原陛下传位太子,上顺天心,下孚民望。”武皇不欲答应,但此形势又不好不答应,环顾殿中诸臣道:“我待诸位不薄,不意能有今日,这里都是我特拔重用的治国之臣啊。”武皇几十年积恩威已久,目光这么一扫视下去,群臣皆俯首有愧色,太子更是打哆嗦。这时崔玄暐道:“拥先皇与陛下之子登大位,便是报大德。”此话一出群臣附议。武皇一拍床案道:“罢、罢!”把眼睛一闭也不再理会。至此水到渠成,张柬之率众拥太子出殿,命羽林军收捕二张余党。此时还缺一道手续,就是武皇命太子监国的敕书。太平公主又入宫劝武皇,终于把敕书拿到了手,事。封上官婉儿为昭容,专管宫中诏命。张柬之这时候才着急了,入朝面奏,请皇上削诸武权柄,哪里还来得及?如今的李显,已经乐呵呵的被韦后、武三思、上官婉儿等人架空了。张柬之谏言无效,反而引起了武三思的警惕,与上官婉儿密议造出一种墨敕,只说是皇上手迹,不经中书与门下二省直接颁行。宫中诏命都由上官婉儿掌管,盖上玉玺外人也无从辨明。反正李显即位后没有多长时间,朝政大多已被武三思、韦皇后、上官婉儿等人把持,在朝中大行排除异己之事,韦氏的野心如武则天一般,张柬之等复唐元勋成了她的眼中钉。想对付这些人可不容易,武三思心里也嘀咕,曾与韦后暗语道:“张柬之等人出相入将,去太皇尚易如反掌,皇后自视势力与太皇孰重?若不早谋恐受其害。”韦后闻言竟想出一条匪夷所思之计,阴笑道:“何不封几人为王,阳示尊崇阴夺权柄,待他们手无大权再慢慢摆布。”武三思连连称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