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个小会议室,钟嘉非也来了,他的左眼眉骨上贴着胶布,左眼眼白里充满了血丝,膝盖藏在裤管里看不出什么伤,但他走进来的时候是一瘸一瘸的。钟嘉非的父母权衡再三终于接受了私下调解,但他们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陶欧阳登报认错,并且要在校庆日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下跪认错。
“我才不会认错,”陶欧阳一听,暴脾气止都止不住,“是你儿子该打,我这还是特殊情况下手轻的……钟嘉非,我看你也没有那么严重,我告诉你,你若不诚心给薇蓝道歉,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钟嘉非的父母都是F大学的老师,作风严谨,处事规矩,特别是钟母,是一个爱子心切的人。她一听陶欧阳的话,连连摇头,“看看看看,这还有没有家教了,这还要不要调解了。校长,我是看你的面子才坐下来谈谈的,她这种态度,我是没法谈的。”
沈澈一贯的冷峻,他按下暴跳起来的陶欧阳,怒斥一句:“坐下,女孩儿就该有女孩儿的样子!”
陶欧阳头一斜,嘴巴一撅,“要我道歉,没门。”
校长刚要说话,沈澈先开了口,他不紧不慢地说:“钟先生钟太太,你们确定要这么做吗?……好啊,那我们就登报道歉,把钟同学哄骗女生上床,搞大肚子之后又将其狠甩的事情,全都登上去,受害女生不止一个,这就是我们欧阳打他的原因。”
所有人都诧异地瞪大了双眼,钟母不可置信地说:“你胡说,你这是诽谤。”
沈澈胸有成竹,“是不是胡说,你自己问问钟同学吧。”
“儿子,你说实话,有妈在你什么都不用怕,告诉妈妈,你没有做那些事情,对吗?”
钟嘉非支支吾吾的不敢出声,否认吧这些事同学之间全都知道,想否认也否认不了,承认吧,他在父母面前一直都是品学兼优的乖孩子,更何况还有校长在这儿,他怎么敢承认。
陶欧阳催促了句,“说啊你,不说就是默认了,钟嘉非,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不敢认。”
钟母急了,“儿子,你快告诉妈妈你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你快说啊。”
钟嘉非还是不敢出声,最后直接把头垂了下去。
这下陶欧阳神气了,“吼吼吼吼,校长,你看到了,他不说就是默认,就是默认,校长,你觉得像他这样的人配当学生会主席吗,你觉得像他这样不该打吗?”她想到莫小白,跟教育局局长的儿子打了一架直接被开除了,于是,她又补上了句,“校长,你觉得像他这种败类配当F大的学生吗?”
校长被问住了,张口哑然。
这一局,陶欧阳彻底翻盘,她自己也傻了眼。
校园的绿荫大道上,两边的梧桐树郁郁葱葱的,一阵风吹来,梧桐叶相互之间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阳光下,叶片之间的空隙印在地面上,那光圈斑斑驳驳的,甚是好看。
沈澈双手插袋,微风吹乱了他额前的头发,他伸手一捋,格外的潇洒。
陶欧阳嬉笑着围在他身边转悠,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并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受人讨厌。“领导,您太有范儿了,把他们说得一愣一愣的,连校长都目瞪口呆,哼,我看钟嘉非这回还嚣不嚣张得起来。”
沈澈瞅了她一眼,头都不带转的,“用暴力解决问题,那是傻子才干的事儿。”
陶欧阳一顿,溜圆的眼珠子一转,立刻反应了过来,然后追着沈澈闹腾了起来,“你说谁是傻子,诶你这人太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