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仪自觉与袁三爷并无亲情,可说出这话不自觉的眼眶就湿润了,还是江风吹过她才感觉到脸上的湿意,她抬手抹去,又问那船老大“在哪?”
“你们、你们跟我来。”
“小姐,还是小心些,不如等奴婢去找人来。”能静能慧警惕的盯着那船老大,不愿袁仪真的跟着他去。
袁仪摇头,反而又问那船老大,“可能走陆路?”
“能,就是费时。”
这样看来离的不很近,她虽然是一刻也不愿等,可是夜里行船太危险,宁愿多花些时间连夜走陆路。既然说定,两方人立即就前头的渡口上岸,能静结了包了五日的船资又花了大价钱买来一辆马车,主仆三人由那姓江的船老大带路连夜赶路。
天色微明时马车渐渐停下,隔着帘子能静说到了,她说着便先跳下马车然后转身来扶袁仪下去,随后下来的能慧将马车安置好,与能静一左一右的跟在袁仪身旁。
“就、就在前边。”江大指着前面不远处就在水边的几间破草屋。
“走。”袁仪走的急,没注意脚下杂草丝滑,一个踉跄身子就往前扑去,还好能静能慧警惕,一把拉着她才没让她跌得一嘴泥。
“您别急,人、好着呢。”一路上各种猜测不停的冒头,却因为不确定以及各种顾虑一直忍着没问关于袁三爷的情况,这时听到江老大说人好着,袁仪心里压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下,点点头,一脸沉静的示意江大带路。
这地方算不上一个渡口,低矮的坡面上只有三四间顶上铺着茅草的简陋屋子挤在一块儿,坡低下几根木头几块木板搭着沿伸到河面,水面上泊着一艘与江大一样破旧的渔船,江大在前头领着朝其中一间屋子。
屋门低矮,江大推开两片薄木板门弯腰先进去,能慧也跟着进去,能静则扶住袁仪等在外头,能慧很快就又出来并与她点点头。袁仪舒口气,几日来的硬生生压着道焦虑疲倦一下子涌上来,大步跨进屋子。
屋子就在水边,还未进门就闻到潮湿的腥气,屋内已经点起黄豆大的灯火,借着昏暗的光线,袁仪扫视一圈屋子,眼睛就定在了一处,靠墙的一张木板床上,一个人脸朝外侧着,身上也没盖被子,穿着与江大一样的灰扑扑的粗麻衣裳,就一双眼睛晶亮的看着袁仪,“仪儿,还真的是你。”
“别、别,可是踢疼了?”这人真的是袁三爷。袁仪两步抢上前,袁三爷也朝她伸手,她却抬脚狠狠去踢床腿子,袁三爷一愣,出声阻拦已经来不及,袁仪脚疼的皱起眉头,却忍着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缓过那阵疼痛也压下那股陌生的不属于她的酸涩委屈,再用力眨去眼底涌上来的水汽,袁仪才又打量起袁三爷,“伤着哪里了?”
“没怎么。。。。。。额。。。。。。”袁三爷原本想说自己没怎么伤着,可是在袁仪的瞪视下,只好讨好的笑着就想含糊过去。
“可堪马车颠簸?”袁仪又想翻白眼,早干什么去了,当初两个孩子说丢下就丢下,现在作这样子有用?
“能、能,爹爹皮糙肉厚的,骑马都使得。”袁仪没理他,朝能静看了一眼,能静就会意的出屋去,没一会儿就拿进来一个小包袱,能慧上前一步更贴近木床,伸手要解开袁三爷的衣裳,“奴婢看看您的伤。”
“无需看、无需,仪儿,爹爹的伤已经无碍。”他吓得使劲摇头,频频与袁仪使眼色,袁仪却没理他。
江大在一旁看的暗暗咋舌,就说了袁三爷的伤处。
能慧与能静两人搭手,去解他衣裳,袁三爷挣不过她们又被自己女儿瞪着,只好讪讪的由她们。
两处伤明显的都是刀伤,左边肩背上的伤约半尺来长,另一处就在下边一点肋骨处,能看的出来伤处有敷药却收的不理想,看着很是吓人。
能静能慧给伤处重新清理,再上药包扎好。
昨夜里是因为不确定,她觉得走陆路更安全些,回去如果还走陆路袁三爷的伤处还未完全收口肯定受不得马车颠簸,她便问江大能否再找一艘船来,江大连连点头,“能,就是船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