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寝宫明德殿里。晨光从飘起的杏黄色帏幔里穿透进来,将帏幔照得泛着浅浅的光晕。
楚曜着一身玉白便装,没有束腰带,长发散在身后,一派闲适隽雅。他略昂起头,修长的指间正捏着几粒碎玉米在喂架子上的红嘴鹦鹉。
一个小太监踩着小碎步跑了进来,在帏幔后俯身拜倒,“太子殿下,有位苏家大小姐持了您的信物来求见。正候在外殿。”
楚曜停了手中的喂食,眉毛扬了扬,道,“哦?叫她到这里来吧。”
那太监道了声“是”,领命而去。
苏玉秋那日见了楚曜后,楚曜跟她说进宫时同时带上苏玉雪。
今日,她便早早的就到了映雪园,那守门的小厮见了她一脸寒霜,狠狠的在她脚下啐了一口,眼皮朝上直翻,就是不肯让她进园子,她身边的两个丫头上前骂了几句那小厮,小厮竟将她的贴身丫头给扔到树上去了,惊得丫头们一阵哭喊。
她气得大发雷霆,那小厮尽然敢跟她瞪眼睛。真是墙倒众人推!想她母亲李氏还在掌家时,谁敢跟她这样?谁不是见了她远远的走来就让道一边?笑着问好?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看门的,他竟敢啐她一口,还敢跟她翻白眼?
苏玉雪!我迟早有一日会掌权归来,让你拜在我的裙下!我身后还有太子!
但太子所托之事还是要完成的,尽管她心中无比讨厌着苏玉雪。
她掏了私房钱从几个在正门处洒扫的仆人中打听到,苏玉雪不在府里,而是被大殿下的人接走了。
虽然自己的事情没有办好,但是太子给了她信物,也许太子也只是随口说说要带上苏玉雪呢?那丫头长得那里好了?太子会看上她?
苏玉秋自我安慰一番,便让丫头们找出最华丽的裙子盛装打扮了一番,早早的进了宫来见楚曜。
隔着长长落地的杏黄色帏幔,苏玉秋看到一个修长的人正缓缓朝这里走来,她心中突突直跳,赶紧低了头。
她来见楚曜,起初只在外殿候着,哪知小太监说太子请她到内殿来。这内殿可是楚曜的寝殿。楚曜已有了两个侧妃,两个侍妾,正妃之位还空着。他几次到平阳侯府来都特意去见她,在府外时也多次有意接近,会不会对自己心存特别之意?
有一次,楚曜跟他说最喜欢的是玉兰花,因为玉兰花香气淡雅。她这次来之前,特意叫丫头们用玉兰花瓣整整熏了一个晚上,从里衣到外衫都散着浓浓的玉兰花香。
一只有着修长手指的手将帏幔轻轻挑起,苏玉秋的心砰砰的跳着,她看到一双绣着暗底龙纹的玉白色男子靴子在她面前停下来,同样玉白色的袍角娓娓垂落,顺着袍角往上看,楚曜淡挑眉毛浅浅的笑着。
她脸上一红,俯身在地,“玉秋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起来吧。”他温声说道。
楚曜狭长的眸子将她从上到下扫视一番,唇角勾了勾,心中马上闪过几个字“东施效颦”。
“殿下,玉秋一早去接堂妹玉雪,谁知她在昨日已被大殿下接走了,至今未归。”玉秋低头说道。手在袖中不安的捏着裙角。太子为什么将她叫到寝殿来?
楚曜的眼神微微一暗,但瞬即又恢得了正常,将手伸向苏玉秋,“我只是特意的请您来,怕你感到拘谨,才说了请你堂妹苏玉雪一并过来,既然她不在府中,就不用去理会了。你来了便好。”
他的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了了数语让玉秋听了仿佛心神都被他摄去一般,身子也不听自己的使唤了,随着他走向了帏幔后面。
帏幔后有一架八扇门的雕花玉屏风,上面画的都是各种承欢姿态的侍女图。玉秋的脸腾的一红,马上将眼挪开不敢再看,连脚步也顿住了。
楚曜回头看着她,“嗯”了一声,尾音调拉得长长,似有不满。
玉秋马上醒过神来,扑通跪倒在地,语无伦次的说道,“太子殿下,玉秋……玉秋今日……”
“玉秋小姐心中难道爱慕的不是本太子么?”楚曜已收了刚才的温和笑容,面带微愠。
玉秋更慌了,“不是……不……只是……”
楚曜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伸手搂过她的纤腰。玉秋还在混混沌沌时,楚曜已勾开了她腰间的束腰。
束腰一断,长衫瞬间闪开,露一抹桃红裹胸,他长指轻挑,两团皓雪突突跳了出来。
“太子殿下……”玉秋已吓得浑身在发抖,“玉秋,玉秋……”
楚曜的外衫已落,拧眉看着她。苏玉秋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道,“玉秋只是想知道,玉秋在太子殿下的心中是何种地位。”
这话问得巧妙,她也不直接要名份,让听的人以为这只关乎一个情字,因情而爱,你又舍了几分情与我?
楚曜的表情开始变谈,但唇角依旧勾着,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你是第一个被我牵着手领到这张床上的女人。你说,你在我心中是何种地位?”
玉秋赫然抬头,怔怔的看着他。她也有所耳闻,楚曜对他府上的几个姬妾情意淡淡,既然淡,何来牵了手行鱼水之欢的礼?只怕是为了交差敷衍一下贵妃那里吧?
楚曜又道,“你几次对我说,愿身心都交付与我,为何到了这里竟还犹豫起来,难道你只是随口说说?”
他的脸上已有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