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致远平静了一下,慢慢说出莫老被刺经过。安致远说的很详细,包括国安的推断他也如实说了出来。
庞汉的目光中,『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厉『色』。庞汉冷冷的看着安致远,默默的问道。
“致远同志,我这把年龄已经不惧怕什么了,现在我只想问问你,事情真是这样的吗?不要隐瞒我这个快要死的老人,我只想听真话。”
这么多年的政治经验,让庞汉敏锐的抓住了其中的关键,那就是莫老这个时候突然被刺,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安志远。如果真是安志远所为,庞汉相信他已经做了万全之策,不会让他这个老人对外发出任何指令。
安志远心中无比的苦涩,莫老之死,无形之中把矛头指向了他。不要说是庞汉,就是自己亲密战友宋志成总理,一开始也怀疑是他暗中授意。
安志远坐直了身子,一股威严无形的散发开来,安志远用非常严肃而认真的口吻说道。
“庞汉同志,现在我以党『性』和人格担保,莫老被刺事件确实是个意外。根据调查,中央领导层目前还没有人牵扯到其中。如果庞老不相信的话,从现在开始我可以不离开西山别院。这次的党代会,您也可以指派志成同志来主持。什么时候摆脱了这个嫌疑,我在重新出山。我这么说并非儿戏,而是为了国家稳定的大局着想。因为您和我之间如果存在着猜忌,不消除的话会对整个国家酿成大灾。庞汉同志,您是开国元老,我是当代『主席』,咱们都有责任为国家付出一切。在这件问题上,我可以放下任何权利,服从组织的调查。但是,我只希望您庞老能站出来,稳定目前的局面。”安志远说完,坦然的看着庞汉。
两个人对视了很久,庞汉感觉出安致远的真诚,如果心中有鬼,他不敢留在西山别院。
庞汉喘息了几下,这才轻声说道,“致远,我相信你。”
安志远眼眶有点湿润,庞汉这句信任无比的重要,它代表着十几亿人将从动『荡』中安定下来。安志远非常清楚,庞汉至少掌握着六成的军队,和平时期不算什么,一旦出现了高层动『荡』,庞汉手里的这些军队将会成为压制动『荡』的最大王牌。
“庞老,我需要您的支持。”安志远直言说道。
“你是怕~压制不住?难道那些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让国家走向动『荡』。”庞汉严肃的看着安致远。
“我们需要防患于未然,这个局势我们不能赌,不但输不起,也赌不起。”安志远严峻的说道。
“田振文知道此事了?”庞汉忽然问道。
“嗯,我没有隐瞒,目前的情况,中央高层必须要精诚团结。还是那句话,为了国家的安定,哪怕放弃我个人的任何得失都无所谓。”安致远认真的说道。
庞汉点了点头,他现在已经来不及为莫章生的离世而悲伤,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稳定大局。庞汉知道安致远没有错误的估计形势,莫系官员体系庞大,不管军中还是政体都身在高位。一旦爆发起来,那将是整个国家的灾难。
“安『主席』,老将庞汉,坚决服从『主席』的任何命令。”庞汉摩擦着扶手,以军人的口吻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庞老,或许百姓们不知道此事。但我相信,国家的那些先烈们,包括莫老,他们在泉下都会为您的选择而感到欣慰。”
安志远说完,对着远处一招手,跟随的军委办公厅主任齐再峰赶紧跑了过来。
“齐主任,马上通知军委副『主席』刘畅,总参谋长白赞晨,副总参谋长庞永刚,卫戍区司令员葛华武警部队司令员许绍东。立即秘密赶到西山别院,特级命令,不得有误。”安致远威严的下达了命令。
西山别院,顿时成了军委临时指挥所,安致远与庞汉要充分考虑到各个环节。就像当年与莫老联手一样,政治的稳定离不开军队,他们必须要压制住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
苏省省委大院里,何作义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明天一早就赶往北京。这次党代会之后,恐怕他就要离开苏省了。今天下午,苏省省委高层们召开一个小型的送行会,算是为何作义进入中央提前举行的庆祝。
何作义本不想搞这些活动,但是在苏省工作这么多年,不庆祝一下也说不过去。廖一凡与潘志仁都想成为苏省下一任掌门人,这种情况下何作义不想搞送行宴都阻止不了。
何作义的夫人欣慰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党代会之后,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她老公将会成为中国屈指可数的核心人物之一。能走到这一步,是任何在仕途拼搏的官员们梦寐以求的事情。出了努力之外,也离不开人脉和运气。
“老何,明天打那条蓝『色』领带吧,显得有朝气。”何夫人温柔的说道。
“都老的快退休了,哪来的朝气。”何作义说着,忍不住流『露』出得意之『色』。
“对了,别忘了给莫老带的茶叶,还有我种的那盆兰花。”
“忘不了,秘书小胡都记着呢。”何作义笑着说道。
老两口正说着,房门轻轻响了两声。何作义一怔,皱着眉头说道,“哎,看来又是哪位官员来了。进来吧。”
房门一响,警卫员小张走了进来,“何书记,外面来了一位年轻人,说是您北京的亲戚,有急事要见您。我们赶他出去,居然动了手。下面的人怕真是您的亲戚,所以我来请示一下。”
“北京的亲戚?”何作义一愣,他夫人也觉得奇怪,两个人的老家都是西北人,北京哪来的亲戚。
“老婆子,你先睡吧,我出去看看。”何作义说着,跟随警卫员走出了卧室。
何作义觉得有点奇怪,按说不可能有人会冒充亲戚。那样做,等于是自己想进监狱了。
宽敞的客厅里,四名警卫小心的看守着一名年轻人。看到何作义从楼上走下来,那名年轻人刚要向前走,却被身边的警卫们拦住。
何作义看着年轻人,要不是刚才说是北京来的亲戚,他根本不会接见。在政治上历练了这么多年,何作义对‘北京’两个字有着天然的敏感。因为那里,是国家的政治中心。
“小伙子,在我这里说瞎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何作义说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何书记,我是~”年轻人看了看左右,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姓田,北京来的,需要单独与您谈谈。”年轻人说着,张开了自己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