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往往就是这样戏剧性,那丫头才说了夏侯清这辈子都不能有孕,还没转身,已经传出夏侯清已经有了身孕的话。
阿翎眨巴眨巴眼睛,转头看着那丫头,只见她的脸瞬间就白了,原本一张脸就肿胀不堪,这样一来就跟发面包子一样白白胖胖的。
正为自己这个滑稽的念头乐得手脚乱蹬的阿翎被纯仪接了过去,看一眼那丫头,低声笑道:“看来你还是没能如愿。”说罢,与淑宁一起向着夏侯清的房间去了。
一路到了夏侯清的屋中,那大夫正为夏侯清开安胎药,见有女眷来,也就自觉地去了。坐在夏侯清床边,纯仪微笑着握了她的手:“如今可算是熬到头了,再怎么艰难,总不会比我当年怀着轩哥儿难了。”
当年纯仪强行受孕怀上了夏侯轩,太医都说这胎要是没了,大抵纯仪也得没了。先帝差点没活剐了这群国手,专门差了一位擅长妇科千金的太医守在帝姬府里,还口谕定国公不必与纯仪分居,可以日日在帝姬府之中陪伴,免得纯仪心绪不宁有所牵挂。
夏侯清自然也是知道其中缘故的,只是抚着小腹,脸上扬起一抹红晕来:“我只愿他平安出世,旁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又低低一笑,“还有些事儿,还要请教淑宁帝姬和嫂子呢。”
“有什么需要的只需向我开口就是。”纯仪作为皇帝的嫡亲妹子,要什么没有?何况泽安府之中,跟三房的比起来,二房的怎么看怎么可爱,纯仪当然也愿意在夏侯清面前做个好嫂子。
“多谢嫂嫂。”夏侯晴一面致谢,一面对身边人使了个眼色,春儿明白什么意思,也就领着众人下去了。待几人一走,夏侯清这才歉意笑道:“今日的事,白叫两位帝姬看了笑话。”
“有什么笑话可言?”淑宁一双丹凤眼直勾勾的看着夏侯清,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晓得你那些小把戏?可莫忘了,我与你嫂子都是深宫之中出来的。当年先帝皇后的手段,可绝非你能比的。”
“姐姐。”纯仪听她提到“先皇后”,脸色一变,出声打断,“那是我们的嫡母,姐姐万不该非议。”
“也是我的不是了。”淑宁想了一想,委实是自己理亏,拉着纯仪的手腕,“她将你养大,那份恩情,我自然明白。”
阿翎见娘亲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也是摸不清头脑,只是一个已经作古的外祖母,也不是她该弄清楚的。
而夏侯清对于这些皇室阴私,也没兴趣知道,只是面前这位是自家嫂子,也就只是当做闲言碎语一笑,不说一句话。
怀孕的女人一向是金贵的,阿翎知道这点,也在心中暗叹以后不能扑姑姑了,在纯仪怀中默默一叹,也就抱着母亲的脖子,咧开嘴笑着。
以后自己可就不是最小的了,总算有人能给自己欺负蹂躏了。想到能捏到小豆丁一张包子脸,阿翎成功化身怪阿姨,口水流了一下巴。见三个长辈看着自己,也就起劲的笑起来。
也不知道是深秋的风凉了还是因为阿翎本身的体质问题,总之这一笑,原本以为笑罢了就好,谁知道当夜夜中,圆滚滚的小肚子忽然像是刀绞一样。
原本想忍一忍就过去了,谁知道这痛楚不仅没有缓解,还越来越剧烈了。在深秋之中,还痛出了一脑门子汗的阿翎还是忍不住哭起来,慌得丽娘连滚带爬的抱着阿翎安慰,见她胖乎乎的小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也是唬得厉害了。
阿翎这个小王姬,出生半岁,连个小咳嗽都不曾有过,但现在成了这模样,也是叫深夜被传召来的太医慌了神。要知道这样小的孩子,即便是伤风都可能没了,何况成了这幅光景?
想想宫中那位有多宝贝这个小外甥女,几名太医相视一眼,同时打了个寒战,忙给阿翎诊脉。
足足折腾到了黎明,好容易止住了腹痛,顶着黑眼圈昏昏欲睡的阿翎还没阖上眼,又剧烈地咳起来。太医们面面相觑后,同时得出一个结论——要吃药!还要一直吃药!
从来就没喜欢过药的阿翎顿时更想哭了,别说中药,就是西药她也没喜欢过。尤其是接下来,每日之中,爹爹娘亲拿着银勺子喂她药汁儿的时候,阿翎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样连着折腾了几日,阿翎圆乎乎的小脸也迅速消瘦下来,看得那对做爹妈的每日都满目怜惜的看着女儿。
坐在定国公怀里,阿翎看着纯仪舀起碗里的药汁,送到自己嘴边,斗争了好久,还是闭上了嘴,坚决不喝了。
“果果听话,吃了药药才会好起来。”看着母亲心疼又和颜悦色哄着自己的样子,阿翎“呜呜”摇着头,朝定国公怀中缩了缩,“果果。”
“这孩子倒是任性起来。”定国公从怀中捞出阿翎,“不吃药怎能好起来呢?”
她明明已经好了很多好吧!阿翎扬着小手表示自己g,转头就在老爹脸上香了一个,妄图通过“出卖色相”逃过这回。
“果果,好生吃药!”纯仪长长叹了一声,正要再喂,便见紫苏飞快的闪进,“帝姬,将军,嘉国公夫人与萧家大爷来了。”
“请进吧。”被女儿的不配合折腾得身心俱疲的纯仪隔了药碗,郑重的决定考验一下干儿子是否当得起自己女婿。
嘉国公夫人与萧清晏来的时候,阿翎当即咿呀一声,钻进定国公怀里,大眼睛做贼似的看着萧清晏母子。
“我听闻果果病了?”嘉国公夫人看着阿翎,关切道,“好些了么?”
“连嫂夫人都惊动了?”定国公微笑道,将阿翎放在婴儿床里,“这孩子倒是任性起来,我与她娘亲怎么也不能让她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