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知道,这些人救了自己全族,也知道对面这些人非常得可怕。
“大郎!杨大郎!你不认识我了吗?守礼,你看看我是谁?看看我是谁啊?”
惠通和尚郑通摘下了头上带着顿项的一体兜鍪,这个额头和脸上都有可怖伤疤的男人,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他哽咽的看着对面的杨守礼和郑守礼,九年前就是是这两个当时还是年轻人的小家伙来疏勒找的他,为他带来了最后一次族人的消息。
“你。。。。你是。。。你是疏勒的惠通兄长?”郑守礼比杨守礼更快的认出了郑通。
当年留在疏勒的人是李家和郑家的支脉,郑通说起来还是他堂哥,所以郑守礼一直对当时一副和尚打扮的郑通记忆很深刻。
“就是我啊!我是惠通,守礼,你都这么大了!当年你还缠着我让我给买樱桃毕罗吃呢!你忘记了吗?”
郑守礼一下就愣住了,九年前的画面突然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时候他才十七岁,由父亲郑同义带着,和杨守礼等三人一起去疏勒,那个看着既高大又凶恶的僧侣从兄。给他买了让他在之后,无数次在梦里回味的樱桃毕罗。
“兄长,确实是惠通兄长,守礼大郎,你认出了吗?确实是惠通兄长!”
狂喜猛地冲到郑守礼的头顶,他晕乎乎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一波波的狂喜冲刷着他,他只能猛地摇晃起了旁边杨守礼的肩膀,边嚎边手脚乱舞。
杨守礼比早就陷入崩溃的郑守礼要冷静一点,他怔怔的朝郑通走过去。
疏勒的支脉他是知道的,早就人丁凋零不行了,九年前他们就只剩下了十几人,还是老妇人居多,今日是哪来的这么多杀神般的人物?
“惠通兄长,他们是谁?是。。。是。。。”杨守礼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不敢说出那个深埋在内心深处的梦,因为他怕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
泪流满面的郑通知道杨守礼想问什么,他重重的一点头,解开了自己的布面甲,随后从贴身半臂里,拿出了一面皱巴巴的彩色大旗。
红底上有黑色波浪纹的太阳,太阳包裹着蓝底月亮,月亮再包裹着金黄色的星辰,正是大唐的三辰旗。
郑通三两下扯烂了身上的半臂,随后**着上身把三辰旗高高举到头顶。
“奉大唐大宝大金国副王张昭大王之命,奉天军奉天营憾山都左二将马鹞子将头,率左二将勇士,前来寻找昔年安西军后裔!请英雄之后归乡!”
‘噗通’看到三辰旗的那一刹那,杨同义就开始浑身颤抖,等到郑通喊出这句话之后,他直接摔到在了地上。
“请英雄之后归乡!”马鹞子等二十一人集体摘下兜鍪,拿在手中大喝道。
“大唐啊!”杨守礼惨嚎一声,突然蹲到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朝廷没有忘记我们!朝廷还记得我们!天兵终于来了!归乡!我要归乡!我要回家!”
“归乡!归乡!”
“回家!回家!”
凄厉的哭嚎声顿时响彻了整个战场,在满地杂胡尸体的战场上,几百上千个男男女女在一面三辰旗下嚎啕大哭。
这哭声是他们这些年委屈的最好宣泄,归乡与回家,从未如此清晰的印在了他们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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