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顺势把宋家推上了表面上不如曹家,但实际上远比曹家受信任的老归义军第一大族,就可以看得出来宋同义的手腕和眼界。
这样的恐怖的父亲直接绑了他派去迎接的仆役,然后突然出现在府邸外,明显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一时间,宋善通立刻回忆起了被父亲支配的恐惧,豆大的汗珠,哗啦啦的往下落。
“逆子!给我跪下!”
果然,如同宋善通所料,八十岁了还能一顿吃半斤肉,喝两角酒的父亲宋同义,直接手持荆条一声喝骂,让他在府邸外跪下。
宋善通头上冷汗哗啦啦的往下掉,更是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现在是一国右相,还是张昭走时任命的留守,本身也已六十来岁,还要在大庭广众下被罚跪,那就太丢脸了。
而且以他对父亲宋同义的了解,光是下跪肯定是不行的,说不好还要挨上一顿打。
可要是不跪,一个不孝的名声,马上就会传扬开来。
在这个时代,不孝可是任何人的死穴,只要沾上了这个词,立刻就会承认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别说做官了,做人都会存在问题。
“大人,还请留些颜面!”所以面孔涨红的宋善通,只能开始哀求。
“未知大人因何不满,可先给孩儿一个解释的机会。”
宋同义眯着眼睛,眼中已经须发灰白的长子跟十几岁时没什么区别。
他挥了挥手里的荆条,让宋善通额头上冷汗更多,施加了足够的压力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你就是太知道留颜面了,所以才会赶出现在这样的事,天命既出,山河早已变异,汝身为右相,还是留守,却仍在搞那些老一套。
蝇营狗苟、争权夺利、安插子弟,眼睛就只看得见今日脚下这一亩三分地。
今日保了你的颜面,我宋家明日就会倾覆!”
宋善通被自己父亲毫不留情的一顿勐喷,顿时涨红了脸。
“孩儿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国家,我宋家诗礼传家上百年,子弟人才辈出,多几人受重用有什么奇怪?
天子身上也流着我宋家的血脉,舅家替外甥看牢家产,何错之有?”
宋同义长叹了一声,“某一生多智,为何几个儿子,都是这样的蠢夫?
原以为你能例外,结果却心里想着做梁冀、何进这样的人。
无复多言,跪下吧!”
宋善通还未说话,一向被娇惯的幼子宋远纯却上前说道:“阿翁冤枉父亲了,明明是奉天王太后刻意针对宋家!”
宋同义被这句话气(吓)得面无人色,他勐然上前,一荆条就打在了宋远纯身上,只打宋远纯皮开肉绽、尖声惨叫。
“竖子何知?怎敢出此大逆之言?”
怒吼完毕,宋同义还要去打宋善通。
就在此时,宋善通的长子,前陇右道防御使,现兵部右侍郎宋远申,骑着马从远处奔了过来。
他人还在远处,就勒马跳下,然后一个飞扑过来跪在宋同义面前,连连磕头开始哀求。
“还请阿翁手下留情,孙儿愿意以身代之。”
说着很快就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挡在了父亲和祖父之间。
看着长孙到来,宋同义阴沉着的脸上,顿时颜色稍霁。
“听奉圣王太后说,陇右道团练使的职位,是你自己要辞掉的?”
宋远申还未说话,宋善通就火了,在父亲面前丢了面子的难堪,立刻就转移到了长子身上。
“逆子!原来是你主动辞的,我说王太后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侵夺我宋家之权。
你可知道,老子为了让你能坐上陇右道团练使的职位,花费了多少精力?”
宋同义一听,长子还是如此愚不可及,勃然大怒的他,直接抽出荆条就冲了上去,宋远申则赶紧抱住了宋同义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