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是忙活了一天的劳动力,吃完饭就都回炕上躺着休息,不存在有人分担洗碗这事儿。
贵妃也清楚,以前海棠做饭也是这样的流程,不过人家是家务小能手,做菜洗碗收拾屋子全都不在话下,只可怜了她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自打重生以来一直就沾着各种不如阳春的水……
想她堂堂姚贵妃居然有窝坐在小凳子上给人刷碗的一天!
……
“啪!”
碗又碎了。
贵妃扶额,看海棠干活时那手上飞快,简单的很,怎么到她手上那些个东西就像变成了活物似的,嗖嗖就自个儿往地上蹦?
难道连碗也欺负生手?
手才沾水不到一会儿就已经打了三个碗,这在宫里自然不算什么,象牙筷子、白玉的酒蛊她说摔就摔,摔多少都不心疼。可这穷乡僻壤的却不同,她没过过这种苦日子也知道,这些都是要银子买的。
至于要多少钱……鬼才知道……
贵妃撸胳膊挽袖子,头发丝都乱了,手才插进刷碗的破木盆里,就见一大一小两双脚支到了她眼皮子底下。那双黑色的麻布鞋沾满了地里的泥,松垮垮地劈着外八字,可不就是她那位手欠的婆婆吗?
果然,还不等她抬起头,就听柴老太太略显粗嘎的声音响起,语气十分的不悦:
“既然连碗都忘了怎么洗,以后你就天天洗,好好熟悉熟悉。大不了没了碗,咱一家子都捧着饭盆吃。”
贵妃乍乍着手,连忙起身,特么她就知道柴老二两口子个作妖的,连带着老太太更瞧不上她。
“娘,我是一时手滑,以后我会注意的。”
说完,她都对自己这奴颜婢膝的样儿给恶心的要吐了。真真儿的到什么地方说什么话,以前她跟老皇帝哄是哄,可到底还是端着的,哪里就这副小心翼翼的奴才样儿?
自己的伸缩性这样强大,她也是服了。
柴老太太可不知道贵妃心里时不我与的悲凉,对着这张被锅底灰蹭着黑乎乎的脸越看越是心烦。
后院老二媳妇又和老二打起来了,俩口子吵的这才叫一个欢实,也不知道是真打还是做给别人看。要不是她劝着,柴老爷子都要气的去后院揍人了。
闹的家无宁日,老四媳妇占大部分责任。
“阿美,你二嫂说话有时候或许难听,但有句话却对了,娘可不是好当的,光管生不管养。你生下木墩儿就没怎么带过,孩子跟你也生,时间长了也不是这么回事。难道你还想等孩子长大,让他记恨你?”
老太太说完,牵着木墩儿的手往前两步。
“以后你下地干活,你要是信得过,海棠还是照样帮你照看孩子,但你回了家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怎么着孩子也该由你亲带。我是孩子祖母,可也不能照顾他一辈子不是?”
“这也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