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水库是一片幽深的黑,因为不知道它的深度因而更令人畏惧,段言被押在水库的边缘,感受到寒气慢慢的朝她侵来。
天上只挂着一弯惨白的月亮,连个星子也没有,青蛙呱呱的叫着,真真朝水里扔了枚石子,微微荡起一圈波纹,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
有蚊虫啃噬着段言裸。露在外的皮肤,又疼又痒,可她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她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死亡,原本对水就有些恐惧的段言,望着眼前宽而深的水面,头晕目眩,就好像有一股什么力量吸引着她,她头脑中不断蹦出一些可怕的画面来,若是栽进了这水里……
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瓣,在尝到了血的味道后,才稍稍安慰一些。
两人一言不发,真真只是用一只脚牢牢的抵在她背后,锁住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明亮的车灯穿刺了黑暗,段言抬起头。
顾斐宁出现在她们的面前,她几乎快要跳起来,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然而真真一脚踹上来,她感觉心脏都要被踢出来了。
紧接着,一阵冰凉的寒意贴在她的颈项间,她看到顾斐宁瞬间停止了前进,他双手举起来示意自己并没有携带武器,如清溪般的眸子也变得深沉,“我来了,你放开她。”
真真又怎么会听他的,她顺势拉起了原本跪在地上的段言,让她的后背贴在自己身前,一只手控住她的身体,一只手稳稳当当的将刀锋微微嵌进段言柔嫩的皮肤,殷红色的血液很快流了下来,段言甚至还没觉得疼。
顾斐宁厉声喝止,然后叫她的名字:“段言,不要怕。”
段言听着这声安抚,竟然很想哭,但现在不是时候,她知道。
两人视线交汇,仿佛有光一现而过,彼此都确认了对方的情形,那是前所未有的默契,也似乎是一直存在的契合。
顾斐宁慢慢靠近她们:“郑贞贞,郑民的死因我而起,我来了,你放开她。”
贞贞扬了扬手中的刀:“你放心,我手下有分寸,见点血而已,死不了。这只是开胃小菜,怎么,心疼了?”
见顾斐宁没说话,贞贞心中更为得意:“今天你来了,你们就一个也跑不掉。”
顾斐宁挑准她说话将刀子离开段言的时机,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两人近身搏斗起来,刀子被贞贞死死握住,顾斐宁扑身将真真压倒在地,他说:“段言,跑!”
段言艰难的侧身,顾斐宁一记手刀劈在贞贞手腕,匕首应声落地!
段言终于从贞贞怀中挣脱,然而因为重心不稳,她跌倒在地。
贞贞眼风扫过,翻身而起,重新拾回了刀子,寒光掠过,她复又朝顾斐宁的方向捅去!
两人都是格斗的好手,纠缠起来,但贞贞下三滥路子用起来都是阴招,一时之间顾斐宁无法占住上风。
段言手脚并用,趁着他们没注意,慢慢蹭到贞贞的身后,猛然撞向她双腿,贞贞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心口挨了男人重拳,竟然没能爬起来。
顾斐宁立即抱住段言,绳子松到一半,贞贞用刀子扎在水泥地中,支起了身体。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上去,把段言扔进了深不见底的水库之中!
“言言!”顾斐宁陡然抬起头来,双目已成赤红。
段言惨叫一声,贞贞还要上前同顾斐宁纠缠,却见他眉目如同漆黑的墨,俱是燃燃的怒意。
贞贞也不知怎么的,这次落了下风,非但没能制住顾斐宁,反而腰腹间还挨了几刀子。
段言的呼救声越来越弱,顾斐宁终于甩开了贞贞,一脚将她踹出几米远,纵身跳入水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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