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比你男不男女不女的好。”沈百里一脸不屑道。
常喜乐一行人都怔了怔,他们这一路对沈百里的印象极好,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刻薄的话。虽然这小少年确实女气了些,可这么说也太伤人。沈百里不像是这种专门戳人心的,说话都留有余地。
“你……”美少年涨红了脸,咬着下嘴唇一副备受屈辱的模样,让人瞧着很是心疼,可沈百里却视而不见。
赵掌柜一行人好像早就习惯这样的场面,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常喜乐一行人正觉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美少年冷哼一声,露出一副高傲的模样,“我就知道你嫉妒我好看。”
沈百里直接翻了一个白眼,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美少年却不再理会他,道:“哼,我看你还能嘴硬多久,五天以后我必是让你心服口服!”
说罢便骑着马风驰离去,鲜衣怒马甚是潇洒。
赵掌柜叹道:“公子,裴公子怕是专门来迎你的,你这般不客气,只怕……”
沈百里瞪了他一眼,“我莫非还怕了他不成?明明比我年纪还大,成天装嫩讨得我外祖母喜欢,害得我成天被教训。从小到大我吃过他多少亏,他简直就是我的克星!”
赵掌柜见他恼了,顿时不再言语。
常喜乐见这一幕大概猜出这裴公子应该就是清风楼背后的老板,和沈百里是老相识,两人纯粹是天生不对盘,所以才斗得厉害。与他之前想的商业竞争什么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虽然想得明白,却依然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沈百里。
裴公子一走,沈百里又恢复到之前温文如玉的模样,语气温和道:“方才那人便是清风楼的老板,说来还是我发小,从小没少给我添麻烦,总想压我一头。早就听闻他不知哪里得了新鲜玩意,想要趁这次机会击垮我,没有想到却让我遇到了你。等五日之后你过来,正好能瞧一瞧你们家的东西如何大放异彩,看我如何赢的。”
常喜乐敛起真实情绪,笑道:“那就拭目以待了。”
说罢两人互相告辞,朝着不同的地方前进。
常喜乐一行人住的客栈是镖师寻的,这地方价格合理而且干净,最重要的是比较安全。
府里人非常多,鱼目混杂,抢劫之事从来不少。出门在外,没有什么比安全更重要。
“这府里的人可真是多啊,连乞丐都是一群一群的。”常喜庆看着路边人来人往,忍不住叹道。
这里的大道非常宽敞,足够好几辆马车并行,人也非常的多。叫卖声此消彼长,整条街都闹哄哄的。还有不少闲汉蹲在路边等活,一旦有人有雇人的意图,就涌上前去自我推销。街道两旁是林立的商铺,还有许多挑着担子叫卖的走贩穿梭在人群之中,每走几步就能看到卖艺者在街上吆喝表演。
街上多是男子,妇人虽有却并不多。
多嘴马夫瞟了那些人一眼,很快就收回目光,低声道:“你们可别一时心软给这些人钱,否则一窝蜂就给涌上来,逃都逃不掉。要是露了财,还会被些飞贼给盯上,更是麻烦。”
原本见路边一个小孩儿可怜,想要给钱的常喜寿顿时不敢吭气。
“一路上都听你说府里很乱,现在瞧着也还好啊。”王大力看着热闹繁华的街道,总觉得多嘴马夫太过小心了。
多嘴马夫并不意外王大力会这么想,很多第一次来到府里的人,包括他自己,都被这繁华光鲜景象给迷惑,觉得这里跟天宫似的。可很快就发现,压根不是那一回事。
府里好是好,可乱七八糟的事也多。
多嘴马夫也不欲解释,只道:“等过几天你还这么说话,那才算数。”
镖师找的客栈在小巷子里,颇为偏僻,若是没人领路很难找到这里。
客栈并不大,但是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而掌柜的竟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妇人。虽说良国还算开明,但是妇人开店尤其是客栈还是很少的。
镖师解释,这妇人大家叫她梅三娘,丈夫以前就是跑镖的,有一次遇到匪徒被杀死了。梅三娘是个硬气的,不靠镖局补贴,拿着丈夫的抚恤金,弄了这么一个客栈,平时专门接待走镖的人。
这个客栈只招待熟人,因此十分安全。由于位置偏僻,所以价格相对府里其他客栈并不算高。
梅三娘一看到镖师便是笑着迎上来,“这不是锅子吗,有好几个月没有到府里走镖了吧?”
名为锅子的镖师面对梅三娘态度十分恭敬,“嫂子,前阵子走了一趟远的,来回一趟要好几个月。嫂子,叮当呢?我之前走镖的时候遇到了好玩东西,他看到肯定喜欢。”
梅三娘念着自己的儿子,笑意更真诚了,“这孩子前阵子去学堂了,我想着多认识几个字以后找活也容易些,现在还没放学呢。”
“上学好,上学好啊,这位是我们稻香县里的秀才公,别看他年纪小,可是能耐得很呢。这都是因为读书读得多,所以懂得多。”
梅三娘望向常喜乐不可思议道:“这么年轻的就是秀才公啦?真是太厉害了。小球的夫子考上秀才的时候都快三十多岁了。就这都十分难得,想要去他的私塾可是不容易。”
常喜乐见梅三娘虽然看到他脸上的疤,却完全没有一点异样。既没有同情,也没有被吓住,更不会多问一句。心中不由佩服这女子会做人,善于管理自己的表情,情商很高。这大约也是大家愿意支持她生意的缘故,而并非单纯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