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其实算是萧景在养着,出了这种完全可以避免的意外,还是令人惋惜。
两个人此时隔了大概两米的距离,他高她矮,于是安言微微仰起头看着他,而他则微微低着头。
安言眼看着男人的眉眼慢慢皱起,眉心中间微微拧着几道褶皱,安言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想到他只是淡淡地带着关心意味地道,“这一个星期你都喝的水么?怎么越来越瘦了。”
“……”
今晚紧张的神经瞬间缓和了点,甚至嗤嗤笑了一声,“萧先生,你是在讲冷笑话吗?”
这个天已经够冷的了,不再需要冷笑话。
她将微湿的衣服套在身上,复又看着他,眉眼间带着点点笑意,“萧先生,刚才宋子初说你将她姨母养在这里是为了我,是真的吗?”
那她当时自己发现事实,他在这栋别墅里见到她的时候为什么惊讶?
哦,她记错了,好像当时他并没有很震惊,反而有些莫名的情绪。
安言现在已经忘记了,见他没搭话,安言继续不紧不慢地开口,“那么请问,你还有多事情是为了我而没有告诉我的?”
这是上车之后萧景还在思考的问题,他瞒着她很多事情,没告诉她。
而安言也瞒着他很多事情,也没告诉他。
不过萧景觉得,要是作为交换,只要她能将那些事情告诉他,那么他也愿意。
事实上,宋子初不能够待在西泠市必须回温城是因为他,那时候他断了宋子初在西泠市所有的生路,只能让宋子初回温城来。
而温北堂……
萧景扯唇,他不过是掐准了温北堂会喜欢这一款的,所以为两人制造了机会。
只有爬的越高的人,摔下来的时候才能摔的惨。
医院里。
安言没想到,时间不长,又来了这个森冷的地方,常年不变的消毒水和冷白的白炽灯,无端给人一种压抑感。
宋子初的姨母身体极度不好,本来就几近油尽灯枯,现在又经过这么一摔,直接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所以她从楼梯上摔下来没有摔断胳膊腿,要不然又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多多少少有点毛病,医生甚至已经不建议手术了,保守治疗。
这种时候,安言多多少少还是存了同情的心,所以选择听从医生的意见。
安言站在监护室窗户外,看着里面躺着人,萧景就在她旁边,听见身侧的动静,安言慢慢开口,“你早就知道我利用那个录音做什么了吧?我要将宋子初送进监狱,今晚发生的意外,其实我很抱歉,还好老人家还健在,相比她也很期待看到那天。”
只是宋子初有一点说对了,假设真的有一天对薄公堂,温北堂绝对有能力护着她。
而萧景直接点明了这一点,“所以安言,到时候你需要我帮你,不让温北堂插手还是怎么?”
反正萧景早就知道,安言待在他身边是有目的的,而且目的明显。
安言手指还扒拉着冰凉的玻璃窗,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她微微侧头,眸色温静,“你觉得,你能怎么阻止?首先宋子初不会坐以待毙,其次现在她是温北堂的妻子,只要他还喜欢她,只要他们温家还喜欢这个媳妇儿,那么肯定没人能够动她。”
所以接下来的答案已经足够明显了,只要温北堂跟温家都不喜欢这个媳妇儿了,那么届时,宋子初怎么样都跟温家没有丝毫关系。
但是这样还不够,既然她现如今爬的这么高,那一要摔下来够疼才对得起她如今温家少奶奶的身份。
萧景微微蹙眉,脑中滑过点什么,深深地看着她,带着点试探意味地开口,“安言,你想怎么让温北堂跟温家都不喜欢她?”
按照安言的话和萧景的理解来看,只有当温北堂自己都出事的时候才会无瑕估计宋子初。
可是关于温北堂的底,连他自己都摸不透,更遑论安言。
更何况,温北堂的上司是傅家的某位,那是个厉害角色,地位几乎也无人能够撼动。
安言看着他,随后别开脸,抿唇什么都没说话。
这晚,安言在离开医院之前跟萧景说,“我今天在宋子初的眼睛看到了疯狂,而晚上她没出现肯定被事情牵绊住了,毕竟今天是她的婚礼,你找人看好她的姨母,她连说通她姨夫出去撞车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那么别的更加疯狂的事情她也能做的出来。”
事实上,安言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