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皇帝之所急,忧皇帝之所忧,这就是魏督公为什么一把年纪了,还能红透半边天的缘帮。
天启大喜,在所有人面前着实好好地嘉奖了魏督公一番。
一天,在乾清宫之内。
天启再问起魏忠贤破案时的具体情形,魏督公在大大地宣扬了一番东厂的“丰功伟绩”之后,还不忘加上了一句:“前左副都御史严雪岸之子严龙亦在此次侦缉中出力颇多。”
天启讶然道:“严雪岸还有子嗣活在世上?!”
魏忠贤笑道:“是的。他有一子,名严龙,在天启三年流放途中遇刺之时,被人所救,幸得不死,目下在长空帮山海堂任副堂主。”
天启点头赞许道:“严雪岸虽然数次忤逆圣意,但也不失为一名刚毅正直之士,现在他的儿子能为朝廷效力倒是一件好事。”
魏忠贤道:“严雪岸在世之时,自诩为东林清流之士,论调中多为狂悖不羁之言,现在虽然身死,但其学说教义仍然广为流传,而其遭遇冤狱,并被厂卫迫害至死的说法更是传得神乎其神,搏得朝中许多人的同情,这种妄议的舆论风向对于皇上,对于朝廷风气都极为不利。”说到这里,魏忠贤停了下来,眼光瞄了瞄天启,没有再说话。
天启目光闪动地道:“你说下去。”
“是!”魏忠贤恭顺地道:“如果皇上能下一道圣旨,以嘉奖严龙此次功劳为名,并让我们东厂将严龙纳为己用,必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天启沉吟了一会,才说道:“朕从来没有明确说过,不能让严雪岸的子嗣在朝廷为官……只不过如果让他的子嗣为官,又好象显得之前都是朕做错了似的。”
魏忠贤连忙肃容道:“皇上承天运,掌乾坤,岂会有错。其实无论千错万错,都是严雪岸的错。让严龙为官,只不过为了显示皇上您的宽宏大量而已。”
天启道:“嗯,也罢,那你就将这件事交到内阁去,让他们议一议吧,然后再拿个方案呈上来。”
魏忠贤一听,有些发懵,他谨慎地问道:“皇上,此事并非什么军国大事,还要发到内阁去让阁臣们商议吗?”
天启颇有深意地看了魏忠贤一眼道:“当然,阁臣里有一大半都是东林清流之士,由他们来商议是否应该任用严龙,以及如何任用严龙的事情,最是合适不过了。”
魏忠贤听罢,不禁背脊一阵发寒,心中暗骂自己:“唉呀,是自己失策了啊,皇上要的是名声,要的是体面,如果不将这件事发到内阁去炫耀一下,怎么能显得他英明神武,宽宏大度,不计前嫌呢,怎么自己一下子脑子发热,把这事给忘了。”他连忙谄笑着附和道:“是,是,是,皇上英明,老奴一下子头脑发懵,倒把这茬给忘记了。皇上您的仁厚之风,确实是应该让那帮阁臣们好好看看的。”
在内阁中,叶向高是首辅,韩爌是次辅,何宗彦排第三,都是东林党清流之士,天启所说东林清流在内阁中占了一大半,绝对是正确的。
天启现在要起用严龙担任朝中的某个官职,用意也很明显。
那就是:“你们东林党的人都给朕看好了,朕现在连骂过我的严雪岸的儿子都召回来做官,证明朕不是一个气量狭窄之人了吧,你们也好生停歇停歇吧,不要老是上一些劝朕亲贤臣远小人的奏折了。”
这是天启的意思。
魏忠贤心中琢磨的却是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