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晨曦并没如他所愿。
“然后呢?”许久之后,晨曦一脸漠然地转眸,问他,“你是怎么逼死她的?”
晨曦问这话时,完全没有一个正常人在听见自己母亲被害死后的激动和仇恨,她眸色无波,平静的像是在问别人的事。
顾言凯的疯狂在她的平静中渐渐消失,他讶异她的情绪竟然能如此快恢复镇定,愣了一下,随后,颇有兴致地打量起她。
在顾言凯的印象里,这个女人的标签是:顾家佣人的女儿、顾子深的女人、唐糖棠的闺蜜。不管哪个身份,都从未被他放在过心上。
在他认为,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可以为了感情毫无理性,完全不值得一提。
现在看来,他的确小瞧了她。
从她在医院货梯里已经猜到他的身份,到一路上的淡定,让顾言凯感觉这个女孩心理素质非常的强大,可能即使他告诉她,今天她不能活着走出这个房子,她都不会露出太惊讶的表情。
“听说你是学精神科专业的?”顾言凯歪头问她:“所以你们精神科的人遇到被绑架,亲人遇害等等这种事,都能够如此平静清醒的对待?”他笑,“你看起来比顾子深可要出息多了,至少不会因为承受不住这些事情变成三种人格。”
听到“顾子深”三个字,晨曦眸光微动,却也是仅仅一闪而过的情绪,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废话少说,你只要告诉我,是怎么逼死我妈妈的?”
“噢,这个你得让我好好想想,毕竟时间过去那么多年了。”顾言凯搬了把椅子坐下,一副真的在思考的模样,见晨曦还站着,甚至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你也坐啊,站着不累吗?放心,你是糖糖的好朋友,我不会伤害你的。”
晨曦站在原地不动,冷漠地盯着他。
“OK。”顾言凯举手投降,“其实也不算是我逼她的,就是那段时间,你们离开顾家之后,她每天出门,我都派人跟着她,有一天她可能是烦了,想要摆脱他们,结果没看见迎面而来的车,就那样撞了上去。现在说起这件事,我觉得自己也是无辜,我除了派人跟着她之外,什么都没做噢!”
顾言凯一句“无辜”、“什么都没做”,那么无所谓的表情,让晨曦恨不得拿把刀把他给杀了。
这些年,她不愿也从不提起的事情,就这样被他用无所谓的态度说了出来。
以前,她总觉得自己经历过的那些磨难自己知道就好,不用逢人就说,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别人根本不能感同身受,说出去也是别人饭后的谈资罢了。
所以对于当年的事,她一直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绝口不提。
母亲是在他们离开顾家几周后忽然车祸生亡的。
那时,她伤心过,难受过,甚至想过命运这样替她安排了一切,是不是要她也去死才善罢甘休。
可她不甘心。
她记得小时候母亲曾教给她一个词,叫做“否极泰来”。
否极泰来,它的意思是逆境达到极点,就会向顺境转化。
母亲说,这是父亲练毛笔时最常写到的四个字。
母亲将这四个字赠予她,是希望不管遇到再困难的事,她都能想到这四个字,然后活下去。
于是,她真的咬牙坚强地活了下来。
不是没想过这一系列的变化是不是有人刻意针对她,但她宁愿安慰自己,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她前半生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活着,怎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也许是她做的还不够好。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生活从来都不会按你期望的方向发展,它总会在不经意间给你上一课,告诉你,它现实着,你别太梦幻。
“所以从那时开始,你让糖糖放弃宁市的一切来山城找我,你以为U盘在我手上?”她问他。
“当然。”顾言凯说,“毕竟在顾子深的房间找了那么久的东西一直找不到,我不能肯定你母亲是不是在撒谎。她只有你一个女儿,U盘不在顾子深那,肯定就在你这里。”
所有的真相都得到了解释。
当年,姚花雾与顾长青早于秦凤芝相识,但后来顾长青爱上秦凤芝,将秦凤芝娶进门。姚花雾不甘心,嫁给了当时一直追求自己的大学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