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给二超子递上新裁剪的秋衣,让其换穿。
她见秋衣的尺寸正合适,嘴角抿着笑意,“这是小宝子给你缝的衣裳,她手艺不怎么精湛,完成了一半,我后面给她补上了。你回头要好好夸奖一下她,你们到底是父女,不能因为我这个外人……搞生分了。”
女子本弱。
好胜心强的女人,会让男人不满。
她明白这点。
她虽不欲排挤余宝,可在余家中,通过种种手段,稳固自己的地位,还是必要的。
“她?”
“好吃懒做的性子。”
“怎么突然想起给我缝衣裳了?是你教的?”
二超子闻言,先是眯了眯眼睛。他思索事情时,习惯眯眼睛。他在西峡县,余家的大事小事他虽未关注,但关于女儿的性格,他还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他女儿余宝虽不至于恨他入骨,可对他的不满那是时有的事。
不因别的……,余宝小时候,他这个做爹的卖过她一次。
卖完之后,他卷了银,从新野逃走了。
这芥蒂,余宝虽没说,但他心里一万个肯定,余宝是因这事,成了他的现世报。
故此,若说余宝主动想起来给他这个当爹的缝衣服,他打心底里就不信。
“是我教的,但我看她,也情愿……”
“你们父女……就是存了一些误会,将误会说清了,就没事了。”
兰花绕到二超子的身后,替他绑了腰带。
说话间,她倏地想起了徐从和她之前的对话。她爹卖了她二番,她为什么不学秋禾一样,跟她爹断绝关系。究其原因,估计……是怕自己老爷吧。
她怕二超子也看出她的不安分。
尽管她没有秋禾的不安分,可她也怕二超子发现什么错误的信息,认为她有这种骨子里的不安分。
毕竟二超子和她爹没什么异同,都卖了自己的女儿。
只是二超子的运气能好点,发了家。
“不管她……”
“我将她养大,让她享福,已经算是尽了我这个当爹的职责。再多的,她自己不能领会,不去改,我也没法。”
“还有……再过几天,就将花狗送到蒙养院。”
“这事得拜托徐从……”
二超子走到等身镜前,看了一眼自己的衣饰,觉得像个士绅老爷了,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当初结交他,一是报恩,二就是看上他先生这身份了。有些事,送钱也办不到。这得结交人脉……”
小宝子上女校,就请了徐从帮忙。
到了花狗这里……,也得再来一茬。
“过几天,就是徐从弟弟的满月宴了。”
“他请了你和我,咱们一道去,顺便商量这事……”
兰花提起了栓子的满月宴。
去参加栓子的满月宴,无疑就是给了徐家面子。给了徐家面子之后,再去商量让徐从帮忙的事,就会合适的多。
换好衣服后,二超子走到客厅,他的一个儿子、一个闺女,以及两个养女分别前来给他请安。
有钱有势之后,就有了上下尊卑的规矩。
“女儿见过爹……”
余宝作为老大,第一个给二超子请安。
她垮着脸,神色不大高兴。
“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