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叶秋恢复了往常冷艳的形象,程慕和孙道暗中松了口气,只有唐信好像变得沉默寡言,时常流露出一种稍显冷漠的姿态。
程慕说现在的唐信很酷,孙道则以为唐信是因为与他同病相怜的事情而发生了转变,找到机会就安慰他,给他做思想工作,与事发当天两人的立场进行了对换。
叶秋除了偶尔会露出担忧的目光看一看唐信之外,并没有宣之于口询问唐信。
对于这个变化,唐信也深感无奈,他极力保持一种温和的态度来面对所有人,只不过稍微jīng神松懈时,就在沉静中透着一丝冰冷。
那诡异的一天所发生的事情很快被忘却,但还是有一个后遗症sāo扰着叶秋的生活。
“他真有毅力。”
孙道拿着一本租来的武侠小说,无奈地望着叶秋课桌前的身影。
唐信也朝那边望去,不得不认同孙道的话。
这个王宏诚自从那天被叶秋投之一笑,就跟着了魔一样天天光临高三四班。
试图接近叶秋的理由层出不穷,借书,借文具,请教难题,学生会鸡毛蒜皮的小事等等。
叶秋冷淡的回应没有扑灭他的劲头,甚至变本加厉,中午放学还想和叶秋一起吃饭。
现在不光是叶秋对他厌恶至极又无可奈何,高三四班的同学们对这只每天飞来的苍蝇也投以鄙视,这每天听到他在学业上趾高气扬的论调,谁心里能舒服?
你成绩好,好就好呗,无时无刻都在炫耀,打击面太广了!
众怒难平,可他脸皮还真够厚,深谙追女必备素质之一:死皮赖脸。
“唐信,拜托你跟叶秋说说行吗?她要是想和这位学生会主席谈情说爱,那就出去谈。她要是不想,就明确告诉他嘛,天天听他在这里聒噪,我快受不了了。”
虽说凭借出sè的体育特长,加上田径二级运动员的证书,邱强想上一所不错的大学不是难事,但在同样特长招生的情况下,显然文化课成绩不可忽视,因此邱强也正处在一个发愤图强的阶段。
像他这样的人,眼里不容沙子,看王宏诚不顺眼,一秒钟都忍不住,但碍于叶秋的面子,一直忍而不发,现在终于到了释放的边缘。
面对他的抱怨,唐信捧着地理书,风轻云淡地说道:“你觉得,叶秋会喜欢他?”
邱强拉张椅子做到唐信身边,手里还拿着数学课本,他微微摇头,坚定道:“不会。”
原因不是叶秋喜欢怎样的人,而是叶秋在学校一直洁身自好,早恋这种事是避而远之。
即便三中不如二中那般高富帅遍地都是,可再平凡的校园里,总有一些自命不凡的学生,三中里稍稍自我感觉良好的男生都试图过打开叶秋的心扉,无一幸免地都被拒之千里。
唐信翻了页书,眼皮不抬不温不火道:“王宏诚既没表白,也没送花送礼暗示,人家每次来都有正当理由,叶秋怎么跟他说?挑明了说你不是本姑娘的如意郎君吗?到时候王宏诚脸面挂不住反咬一口嘲笑叶秋自命清高臭不要脸,两个人闹僵也就罢了,但是指不定会不会有流言蜚语传出去,麻烦,就会接踵而至。”
邱强翻翻白眼,故意激将道:“那你就眼瞧着咱们的班长被人sāo扰吗?”
唐信昂起头,双手合上地理书,扭头看了眼邱强,赞同道:“嗯,你说得对,叶秋顾及同学颜面,这个恶人,还是我来当吧,就算有麻烦,也会转到我身上。”
说完,邱强微微一笑,却见唐信直勾勾盯着他,他笑容退去,愣愣问道:“看我干嘛?你不会又想让我去当炮灰吧?”
唐信回头与喝着芬达的孙道对视一眼,二人都一副无奈的神情。
“你这座山堵住路,我怎么出去?”
邱强发现自己没有眼力劲,讪笑一声,赶紧起身让开路,唐信白他一眼然后起身走向叶秋的座位。
邱强坐在了唐信的位置上,和孙道一起满面玩味笑意地看好戏。
班里似乎有不少人都发觉了唐信是冲着王宏诚去的,于是都抬起头聚焦在他身上。
走到王宏诚身边,唐信轻轻拽拽他的校服,不耐烦道:“出去聊两句。”
正用一个数学“难题”接近叶秋的王宏诚见到是唐信,挪了一步整整衣服,面带不屑地道:“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
叶秋见到唐信那副表情,就知道他想干嘛,捂着脑门颇显头疼,不过任由唐信,这王宏诚确实太招人讨厌了。
见王宏诚不愿出去教室外面谈,唐信也不勉强,清清嗓子,朗声道:“适可而止吧,这班里五十人一百只眼睛都看得出来你想干什么,别再整天装着文艺青年的范儿,用着三好学生的借口,心里做着流氓无赖的美梦。我就奇了怪了,两个星期前开年级会议的时候,你这个学生会主席不是还在那里通报谁谁早恋败坏校风吗?你这道貌岸然的本领能不能藏着掖着?我们这么多人每天眼瞅着你用小学生都嗤之以鼻的手段勾引我们美丽大方倾城动人的班长,真的看不下去了,翻来覆去就那几个借口,给点创意啊,二十一世纪啦!你不要脸也别把污垢往别人身上抹啊。”
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