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为水月稍低着头,眼神是看着地面的,水芬婆婆也不好说人家对她不敬,毕竟人家也没瞪她。可是就让他觉得不舒服,好像这姑娘高高在上比她高一等似的。
水芬婆婆自来自觉家里条件比人家好,一直是她高对方低,突然有这种感觉当然不舒服,可她也不好和一个小姑娘发作,就只好瞪了自己媳妇水芬一眼,然后故意说,“其实我们家养着两只鸡呢!不会缺了水芬的鸡蛋吃。不过,这是亲家一点心意,我们也要心领的。”
她这么说一来有炫富的意思,水月娘带来的这鸡蛋多半不是自家鸡生的,因为他们家估计养不起鸡。可他们家不一样,养的起两只鸡,天天可以有蛋吃。
二来是说明,她不是看中了他们送来的这点鸡蛋,就这点礼他还是看不上眼的,而且这蛋还是送给他们自己女儿的,她也不欠什么人情。
“这个我知道,不过芬有喜了我带点鸡蛋也不是什么事,不都是这么走的吗?”水月娘笑着说,如今水月在的努力下,他们家最近也一直有不错的收入,像他爹编柳编一天也能赚个三十多文钱,再加上水月说的,雇别人做活,中间还能多赚些差价,他们家会越来越好的,如今这一篮子鸡蛋对她来说倒不成负担了。送的还算轻松。
而且农村都兴有事送鸡蛋的,鸡蛋是村里常见的,像生老病死之类的,一般关系好点的都兴送鸡蛋。
水芬在边上也低头不语,一直站着,因为娘和婆婆坐着,她算是小辈,不好一起平坐的。只不过她心里在想着,其实婆婆嘴里说的好吃,家里鸡窝生的蛋,根本落不着她吃的,总共一天就下那么三两个蛋,婆婆公公还有丈夫三个人有时候还分不过来呢,哪容她吃!?她只是给人做熟了端上去,根本没分。不过善良老实的水芬也没有怨言,这是当媳妇的本分,自然要孝敬公婆和体贴丈夫。
当初出嫁的时候,因为张瑞平生病的原因,水芬的嫁妆少的可怜,更受婆家不待见。
这本是亲家,正常来说应该很热络,可是因为水芬婆婆不冷不热的在场,水月不说话,水月娘也不是那会说话的人,也不会找话活络。水芬也是个腼腆内向的姑娘,几个人就一直在沉默。
水月娘不得不找话说,“芬,你家东岳上哪去了?怎么不见人啊!?”
水芬的男人孙东岳对水芬倒还好,当初他就是非看中水芬,不嫌水芬家条件差,非执意娶水芬,不顾他娘反对硬是娶了水芬,也就是因此,水芬的婆婆就更不喜欢水芬,好似是水芬抢了他儿子似的,再加上水月家当初挺穷的,这婆婆就更瞧不起这媳妇,也一并不待见水芬的娘家人。
“哦,娘,东岳他有事出去了。可能一会儿就回来。”水芬说。这时候地里的活都春播完了,也没啥事可做,孙东岳也不打零工,就成天出去和村里的其他男人一起打发时间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