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溪地处万墓群山正中心,它的四周辐射出无数条山道,如同一顶草帽边缘勾缀的无数条线穗,又好像无数条灰色的流苏在向四处蔓延。
墓山千条道,道道是险境。
自古以来万墓群山就是一个硕大的宝藏,是盗墓者的宝地,这里方圆十里地域都有盗墓者留下的足迹。
毕竟贪婪是最大的原罪,有时候人的欲望是无情无尽的,尤其对盗墓者这类冒险份子来说,是很刺激很疯狂的事情。
楚子河并不知道,在他来到墓溪的这个午后,陆续的郊外班车奔赴青龙小镇,好像蚂蚁搬家一样,四散开来,慢慢合拢,而他们的目的地赫然是墓溪。
墓溪大东面,施逸逸地走来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竟然穿着奇怪的白色丝绸长衫,微风吹来,长衫不停起伏,别有一番滋味。
最古怪的是他怀中抱着一古琴,走走停停,不时地对着密林中的鸟儿吹弹,悠闲自得。
只是每当他目光望着远处时,眼中留露出的竟是淡淡的哀伤,每当此时,他的手指都会在琴弦上轻抹慢挑,迸出一个个别样刺耳的音符。
稍后他叹口气,轻轻走过,地下却留下醒目的一地翠绿碎屑,那竟是草屑和碎叶,它们根本不是被人拔起的,似乎是被硬生生地震碎的,诡异!
墓溪大西面,一大队魁梧人群开道。
这队男子服饰统一,就连动作都整齐划一,整个队伍行进间很少发出声息,不过在队伍的中央,却有一个另类,那是一个烟视媚行的红衣女子。
这女子身材高挑,肤白貌美,只是穿得极其暴露,上半身仅仅有窄小的粉红背心裹身,下部分更是离谱,竟然穿着短到露出部分臀肉的红色超短裙。她的大部分肌肤都暴露在毒辣的阳光下,但是她的皮肤却一点也没有晒黑。
她袅袅而行,前后的众位男子却一点异样目光也没有流露,甚至根本没有往她身上瞧上一眼,如同冰冷的人肉机器。
“真是一群木头,一点情趣也没有,哎,这趟任务难道注定要无趣了,还要钻黑乎乎的墓穴,不知道能不能碰到几个有趣的人?大队长也真是的,连队友也要保密,到现在也不知道和我合作的人是谁,螳螂、色鬼还是冰女,千万不要是冰女那块寒冰,天生八字不合,好受伤啊!”
狐媚女子扶额,刘海轻抹,咬紧的嘴角漫漫的都是恨意,看来这冰女确实不合她胃口。
墓溪大南面,一道白影迅速划过身边的树叶,激起一丝丝气浪。白影停顿,裙摆飞扬,竟然是一位曼妙女子。
只见她的脚尖在枝头一点,气浪反弹,一纵就是一两丈,若是楚子河在这,一定会无比惊讶,这,这竟然是失传已久的轻功。
虽然还稍欠火候,但显然已经脱离普通人的理解范畴。
正向林淡墨说的一样,现实世界始终存在高深的武术,毕竟这是国术,古来口口相传,脉脉相承的国粹,不会轻易就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
白裙裹身,如一团绽放的雪莲花,步步生莲,摇曳生姿。不过她的脸却被一团白纱包裹,只能看到靓丽的双目,如同幽深山泉,不可深看,好像多看一眼,就会深陷进去,再也拔不出来。
女子急行,不时喃喃自语:我的一番苦心,你可知晓?在我身边,你会更危险!…。
白衣女子如同流星,大步向前,不过若有人眼力足够仔细,就会身边那白影身旁,一道黑色身影若隐若现,始终伴随左右,不曾离开。
墓溪大北面,两队人正在剧烈缠斗,肉身相搏,拳脚间罡风四起,直把一片空地弄的尘土飞扬。
正中间两名中年男子打斗最是剧烈,最是无赖,猫爪鼠挠,拳拳到肉,不停地对轰起来,周围三丈内一片空白,不带有人的,想必怕被波及。
不仅如此,他们嘴上也不闲着,骂骂咧咧,骂出来的话比手上缠斗的功夫更有趣。
“余熊,你个乌龟儿子王八蛋,撞见你真是倒了大霉了,这墓山道路千万条,怎么就和你这老甲鱼遇上了?”身穿灰色运动服的男子一开口就是脏话,唾沫星子满天飞,直把对面与他缠斗的男子气得不行。
“我擦,慕容海,你这个口蜜腹剑的小人,南海竹园的人个个都是高雅清净之人,就你一个瘪三,真不知道竹园的人怎么容得下你这张烂嘴。难道你和竹园主人有奸情,还是你得罪他了,他要把你栓到身边?恩,还真有可能,早听说你们有一腿,背背山下百合花开,卖屁股的小人?”对面身穿绿衣服的男子嘴巴有过之而无不及,句句如同利剑,往人心窝子里扎。
“余熊,你个王八蛋,竟然敢污蔑我们竹园,兄弟们,别藏着掖着了,掏家伙,往死里干,这西湖的老甲鱼嘴巴吃屎了,臭不可闻。”灰衣男子恼羞成怒,直接下令这方人掏出了兵器,清一色全是碧绿色的竹子,也不知道是什么质地,使用起来虎虎生威,打在人身上嗷嗷直叫,对面人顿时人仰马翻。
“余家的兄弟们,咱们上,这次竹园来的人都是附庸风雅之辈,尤其是这慕容海,小人一个,都掏家伙,上!”随着绿衣服的人起哄,这方人立即掏出各式各样的兵刃,两拨人斗得兴起,竟然开始出现死伤。
“老甲鱼,你来真的,你不想完成这次任务了?难道还没到把娘们的裤腿脱到一半,你就萎了不成,后面你想咋办?”名叫慕容海的灰衣男子吓了一跳,手中的动作变缓,竟然有妥协的迹象。
“还不是你个龟屁股,老子都说碰上了准倒霉,当年你爬上那娘们的炕,不知道被窝里还躲着我吗?不过,这次你这老屁股还说的对,要不我们罢手,到了里面在各施身手,那东西谁得到就是谁的,再说了也不知我们两家。”余熊嘴角一撇,手中动作也变缓慢了,似乎为了某种利益和解了。
“兄弟们都住手,后面有的打,先办正事要紧!”
两方瞬间罢手,各自安抚伤员,整合队伍,就急匆匆上路了,当然还是一条道,一路上当然少不了互吐口水。
这样的两支队伍也真是极品了。
墓溪千条道路,不时有人走过,虽然有些零星几人,但是看他们的架势,正是直往墓溪方向,一场大的暴风雨要来了,毋庸置疑。
而此时处在墓溪宾馆的楚子河却对这些情况一无所知。
毕竟,他是人不是神,即使拥有了玉碑残卷这种逆天的宝物,但是也不可能预知未来。
风起云涌,大浪将起,而处在墓溪中心的楚子河又该何去何从,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
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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