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浪人渡边彻迟疑了片刻,终于走出了日本在沈阳的租界。在日本租界内,日本有治外法权,在日本租界的日本药店中贩卖吗啡与鸦片是合法的。
然而东北当局设下了让日本人渡边彻觉得可以称为残暴的禁毒法,尤其是最近两个月,凡是在日本租界居住的中国人,就会被视为潜在的吸毒者,一旦离开日本租界,会直接被抓去禁毒劳改营进行一个月的甄别。
在这样的暴政下,日本租界内的中国人几乎跑光了。毕竟租界并不大,如果不能和外面做生意,是没办法维持自身的营运。
令渡边彻非常恼火的是,日本政府居然服软了。为了让中国人能够重新回到租界生活,管理日本租界的关东州下达了命令,禁止日本药店向中国人销售吗啡。以求获得中国东北政府的谅解。
日本人渡边彻从没想到关东州居然会如此卖国,这种时候难道不该是日本政府立刻出兵,彻底消灭中国东北政府,为日本在中国随意销售吗啡创造出一片沃土么?
带着对这帮‘非国民’的切齿痛恨,渡边彻怀揣着一小瓶吗啡,向着沈阳城内进发。
买家是这边新出现的毒头,姓马。人长的白白净净的,看上去颇为斯文。两人在一处很普通的客栈接了头,刚一交货,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渡边彻当即警觉起来,竖起耳朵听了片刻,他立刻向后门走。然而没想到那姓马的毒头竟然跑的更快,比渡边彻快一步冲到后门,打开门就逃了出去。
此时渡边彻也管不了那么多。治外法权限于日本租界,在租界外犯法依旧会被中国官方抓。东北禁毒的警察们杀起反抗的毒贩绝不手软,完全不在乎对方是不是日本人。
于是渡边彻飞奔在沈阳的街头,他尽量左拐右拐,拼命想甩掉背后的警察。转过一个街口,前面出现了一个黑衣身影,一看到这身制服,渡边彻就被吓到了。前面那人是东北安全局的人。
然而此时也收不住脚步,渡边彻只能斜刺里猛跑,向绕过这名安全局的人员。然而这人已经出手了,他猛冲上来,从后面抱住渡边彻,把他撞倒在地。两人在地上纠缠了片刻,警察就追了上来,把渡边彻按住,带上了手铐。
为首那人气喘吁吁的说道:“谢了,同志。”
安全局的这位点点头,问清楚抓的是什么人,便离开了。
这位安全局的人员正是王东陆。虽然横生了一点枝节,王东陆的心情依旧很好。今天他的父母前来沈阳,王东陆穿上了只穿过两次的制服,前去车站接人。路上抓到一个毒贩,令王东陆心情变得更好了。
然而走出去没多远,王东陆就发现自己的制服弄脏了。想到自己父母对于服装整洁的要求,王东陆只能先找个水龙头,把衣服上的泥土拍掉,又蘸水擦掉那些无法拍干净的土,这才继续急匆匆赶往火车站。
火车晚点了,王东陆就继续等。虽然有些无聊,但是当父母到了的时候,衣服湿处竟然靠体温基本烘干。
两个月没见,王东陆见到的父母的时候无比欢喜,不由自主就向父母敬了个军礼。
父亲的神色与平日没什么分别,母亲则露出了遗憾,叹道:“你怎么会去当兵么?”
王东陆并没有解释,而是欢喜的说道:“爹,娘,去我哪里住吧。”
“你的房子有两间?”母亲讶异的问道。
“嗯,一间是书房,让吕叔叔住。”王东陆答道。
母亲摇头叹道:“不用了,我们住旅馆。”
到了旅馆,仆人吕叔忙前忙后,一家三口则在房间里聊了起来。虽然已经在书信中写过自己两个月的经历,王东陆还是亲口讲给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