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只跟小六说,不用送您去机场,没有说要去哪里,我们只好去查姜氏集团门口的监控摄像头。”安莎叹气。
“因为离得远,只能看到您上了一辆卡宴,看不清楚车牌,我们找了交通部门配合,在各大道路找卡宴,没想到一找,竟然有六辆卡宴,往不同的方向而去,我们只好一边追着这六辆车,一边想别的办法。”
鸢也一听就知道有问题,晋城虽然是一线城市,但同一时间出现六辆卡宴也太刻意了,肯定是尉迟,他早就打好把她带回尉公馆的打算,所以提前安排了车混淆视线,让想找她的人,都没办法第一时间找到。
还有,他留她吃饭的时候说,给阿庭打过电话,阿庭说“家里有人照顾他”,她下意识以为是安莎,其实是指苏先生吧?阿庭肯定有告诉他小十和小十二来了,他怎么可能会想不到苏先生也来了?
安莎继续说:“而且兰道夫人今天刚到晋城,您就失踪了,先生还担心您是被兰道夫人挟持了,您回来前五分钟,他其实已经打算去找兰道夫人了。”
鸢也咬住后牙,杂乱的思绪里,由此生出了一抹愧疚。
就因着这份愧疚,鸢也第二天比平时早起了一个小时,亲自下厨做早餐,特意按照苏先生和三个孩子的口味,做了几份不一样的,整齐地摆在桌子上。
刚摆好,穿着纯白家居服的苏先生便从楼上走了下来。
鸢也道了声:“早。”
苏星邑目光扫过桌子上的菜品,再看向满面笑容的鸢也,一下就明白她的心思,好笑又无奈:“每次都用同一招,什么时候才能换?”
每次惹他生气,或者让他不高兴,就亲自下厨,这一招从用了三四年都没有变。
“招数不用多,有用就可以。”鸢也不以为耻,将他喜欢的咖啡送上,“我亲手磨的。”
苏星邑看了她一眼,拿起叉子,将培根送入口中。
“好吃吗?”
苏星邑细嚼慢咽,语气稀松,学着上次她那句话:“艾尔诺家家主亲手做的东西,怎么会不好吃?”
鸢也笑了起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点了点头,嗯,她单方面将昨晚的事情一笔勾销了。
之后孩子也醒了,鸢也陪他们吃了早餐,才出门去公司。
一上车,安莎就将一个文件夹递给她:“沅总。”
她在家里没有把这个给她,就证明不是能在家里说的事,鸢也收敛了神色,将文件夹打开,翻看了几页,顿时冷笑:“原来还有他。”
尉深。
鸢也合上文件,面无表情道:“约他出来。”
安莎领命:“好的。”
约在姜氏集团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尉深来得很快,依旧是斯文客气的微笑:“沅总怎么怎么早约我喝咖啡?”
鸢也双腿交叠,坐在沙发里,微抬起头打量着他:“魏总监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尉深解开西服一颗扣子,在另一个沙发上坐下,笑了笑道:“之前一直在国外,刚刚回到晋城,有点水土不服。”
是么?难道不是因为受伤?鸢也看着他没有说话。
安莎将那份文件夹打开,放在尉深面前,刚好这时,服务生来送咖啡,无意间瞥见文件夹里是一些血肉模糊的尸体照片,吓得手一抖,险些将咖啡打翻了。
“他是法医,这是一些伤情报告,吓到你了不好意思。”鸢也微笑解释,服务生忙说没有的事,然后就点头退下,安莎顺手将雅座的屏风拉上,形成一个比较隐蔽的隔断空间。
鸢也端起咖啡,轻轻搅拌:“照片里的人,你认识吗?”
尉深脸色不变:“不认识。”
鸢也手指却点着其中一个人:“我当初在罗马斗兽场见过他,跟在你身边。”
尉深无可辩驳,鸢也眸子顿时一冷:“松桥路的事情,你也参与进去了吧?”
她一直在查松桥路杀手的真实身份,想借此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没想到“TA”没找到,反而找到了他。
她猜得出他的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和西里一样想要浑水摸鱼,西里想杀她,而他想杀了尉迟,她对他又这个想法没意见,但他不该连告知她一声都没有。
事已至此,尉深只能认了:“我觉得尉迟落单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忍不住下去搅搅浑水,没想到情报有误,他根本不是一个人,非但没讨到好,还断了一根肋骨,真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