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只要取消巫术,这些被召唤来的水流就会凭空消失。和奔涌之怒不同,那是真真正正的打开水元素位面,从里面召唤出庞大的海浪。是可以凭空造河级别的大巫术。
&esp;&esp;不过很可惜,赤梶花从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因此他越往前走就错了越离谱。
&esp;&esp;罗兰决定不要打扰赤梶花的思考。他现在必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esp;&esp;他现在还在软禁期——因为赤梶花的谨慎思维,他并没有因为罗兰的话而放弃对罗兰的戒备。只要罗兰跟在赤梶花身边,他就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esp;&esp;说句不好听的,侯爵府外面这么多的布置,都不如赤梶花一个人管用。
&esp;&esp;只是因为赤梶花原本想出去在城中寻找那个亡灵,以至于没空呆在萨亚侯爵府里看着罗兰而已。
&esp;&esp;至于萨亚侯爵的安全问题,赤梶花更是没有担心。要知道,侯爵大人多少也是个黄金阶。赤梶花就不相信一个黄金阶还赢不过一个被缴械了的白银阶初阶的牧师。
&esp;&esp;罗兰自然知道,赤梶花此刻将自己带出来,并不是为了更严密的看守自己,而是希望能找到证明罗兰自己无辜的证据。
&esp;&esp;同时,罗兰还能看出来,赤梶花此刻的心情其实相当沉重。
&esp;&esp;他就像是做了什么非常重大的决定、背负了什么非常重大的责任一样,眼中闪烁着某种罗兰极为熟悉的光芒。
&esp;&esp;那是将自己的名誉和生命作为赌注压伤的觉悟。就和罗兰净化黎赛罗(中)
&esp;&esp;“您这是怎么了,阿尔苏阁下?”
&esp;&esp;罗兰向赤梶花关切的问道:“恕我直言,您看上去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esp;&esp;“无须在意,罗兰。”
&esp;&esp;赤梶花的声音异常的低沉而沙哑,身体微微佝偻,挺拔的身姿失去了自信。
&esp;&esp;他的眼神冷酷而疲惫,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正向神明忏悔的刽子手或是宪兵。他的神色处于受害者和施虐者之间的巧妙界限,无论说他坚强或是脆弱都不能准确的形容他此刻的状态。
&esp;&esp;看上去,他似乎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esp;&esp;罗兰眼神微微波动。
&esp;&esp;“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罗兰也压下声音,向赤梶花发问道。
&esp;&esp;赤梶花沉重的点了点头。
&esp;&esp;他四顾望了望,拉着罗兰向外走去。周围的人不禁向他和罗兰投来了异样的眼神。看上去有些像是责备,其中由夹杂着疑惑和轻蔑。
&esp;&esp;若不是赤梶花如火一般灼烈的红色长马尾和罗兰银白色的短发证明了他们外国人的身份,此刻大约早就有人来找茬了。
&esp;&esp;在卡拉尔,外国人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受到尊重。这大约和卡拉尔人那种摇摆在自卑和傲慢之中的感情有关。
&esp;&esp;他们毕竟是弃民。不被神明眷顾,也没有奇迹,生活在神弃之国的卑微凡人。和那些德鲁伊老爷不同,对于这些没有职业的普通人来说,他们对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并没有巫师的平等和德鲁伊的厌恶那种感情。
&esp;&esp;如今的卡拉尔可以说是两极分化。
&esp;&esp;因为小时教育的影响,多数的年轻人甚至根本就不相信神明的存在。在他们看来,那些牧师不过是和巫师一样是从世界中榨取力量的邪恶的施法者亦或是玩弄一些小把戏的骗子而已,所谓的神明不过他们编造出来用来欺骗愚民的假象。
&esp;&esp;而那些老到记得卡拉尔的创国史和神明的存在的老人却对卡拉尔的亵渎之举讳莫如深。他们根本不敢谈论类似的话题,唯恐神明降下惩罚,将这个罪恶的国家直接毁灭。
&esp;&esp;卡拉尔还是太年轻了。如果再过几十年,等那些记得世界真相的老人全部老死,这个国家反而能团结起来。可如今,新旧两种思想激烈的对冲。反而让卡拉尔人产生了一种混杂着自卑和傲慢的奇异思想。
&esp;&esp;他们看不起被神明奴役的外国人,却同时因为卡拉尔的落后而羡慕他们优越的生活——即使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这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卡拉尔的边界看上一眼外面的世界。这就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情况,那就是在卡拉尔,越是富有的人反而对外国人越尊敬。并对卡拉尔人更轻蔑;而那些没什么文化、甚至不知道邻国的首都叫什么的人却对外国人越不尊重,但他们却要顾及到那些有钱有权老爷的心态。
&esp;&esp;就像是现在,就在一场重大灾难发生的现场,一个苏泽人和一个法拉若人凑在一起指指点点,却没有任何人敢对他们发表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