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多细嫩的脸……”他的声音再次阴阳怪气起来,明明好听醉人却又让人心中发寒,“若是烂了,就可惜了……”我恐惧地看他:“你,你想怎样?”“不准再用玫瑰精油!”还是那句话,已经是冷沉命令的语气,他收回手,“再敢用,烂了你的脸!”我立刻捂住自己的脸:“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用玫瑰?大家都再用!”“所以,整个京都的女人都不准用!因为那是属于我女人的!”我目瞪口呆看他,他拂袖而去,雪发掠过我的面前,带来一缕清幽却勾人的余香。飘忽之间,他已经消失在了寝殿之内。他没有杀搅乱他哥哥与我幽会的苏凝霜,也没有杀反抗他的瑾崋,而是仅仅命令我不准用玫瑰精油!我怔愣片刻,脑中嗡鸣直响。玫瑰花香,属于玉狐。他居然说玉狐,是他的女人!这个狂妄霸道的男人!他凭什么认为玉狐是他的女人?他甚至每次见玉狐都要狠狠撕碎她!他连对自己敌人都这么偏激和霸道吗?“那是谁?”在长久的安静之后,苏凝霜紧紧追问。“那就是孤煌泗海……”静谧的空气,是瑾崋略带一分沉重的话音,只有孤煌泗海,让他也感觉到了挫败,“那是一个魔鬼一样的男人,你现在知道他的可怕了吧……”房间再次沉默下来,孤煌泗海是一个让人一旦见到,就会让你从心底战栗的可怕的男人。因为,他是真正的妖,真正的魔!孤煌泗海来了之后,连苏凝霜也一时没了傲气,他一直静默不言地瘫坐在座椅上,仰脸看天,宛如变成了满朝的歪瓜裂枣朝堂之上,凤椅高放,俯视群臣,君临天下!而此刻,我这个女皇却呆滞地看着满潮堂的男人,时间在一阵阵,不间断的咳嗽中一点一点流逝!“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那群老不死的东西,居然跟我玩这招!没错,他们是把儿子送来了,但是!全是歪瓜裂枣!左边的那货一直在咳嗽!从本女皇进来开始就在咳嗽!他确实也想控制住,但是,他控制不住!他咳地已经满脸通红,在他方圆两米内,完全没人!而他那张瘦地快要变成骷髅的脸一看就知道是肺痨!尼玛左边第一个除去梁秋瑛那些忠臣不来他也应该是大官之子,怎么会肺痨!而右边那个应该是慕容家的,居然是个瞎子!我!勒!个!去!一双眼睛刷白刷白的,明显是个白内障!这么年轻得白内障不是先天就是外伤等等的原因造成。这个时代白内障不叫白内障,叫天遮眼,是不祥的象征。这样的孩子多半会被家族驱逐。而左边第二个是个瘸子,右边第二个毁了容,后面的不是麻子就是斜眼,或是长相平平外带吓得哆嗦。终于,我看到一个可以入眼的,指向他:“你,出来,有没有事启奏?”他仓仓皇皇地跨出一步:“臣。臣,臣,臣……”“不要怕!好好说!”“臣。臣,臣,臣……”他结巴地更厉害了。“女皇陛下。”右边瞎眼的倒是很镇定,朝我一礼,“他天生就是个结巴。”其实慕容家的除了眼瞎,长得还是不错的,跟慕容燕不相上下。但是他没有慕容燕那副凶相,反而多了一分书生气。“噗嗤。”平日最镇定的怀幽。居然都笑了!他可是从来不会失态的。可见今天这场闹剧有多么地喜感。我睨向他,怀幽感觉到我的目光越发低垂脸庞,抬手微微掩唇,忍住笑意。我深吸一口气。闭眼,脑子嗡嗡作响,郁闷死我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群老东西也是在给我一个下马威啊。我需要平复一下,不然我怕我要杀人!好,既然你们这么调皮,本女皇就陪你们玩到底!我睁开眼睛,朝堂上的歪瓜裂枣们其实也很紧张,除了左边的肺痨和右边的瞎子。肺痨是咳地没工夫紧张。而瞎子自古因为看不见所以格外镇定。而这些人身上的衣服却是崭新如同新做。若是他们平日在家里受宠,今日上朝何须新做衣衫?家族大了,自然有人得宠。有人被冷落。常常有同为一家之人,东院生猛海鲜,西院却只有馒头咸菜的现象。一般大家族若是生出智障或是有残缺的孩子还会觉得是一件及其丢脸的事情,或是丢弃,或是养在最偏僻的院中。而眼前的这些,估计便是在家中最不得宠的了。我拧眉往凤椅上一靠。对站在一旁的怀幽招招手。怀幽轻轻上前,弯腰附在我的唇前。我对他低语:“让人把我从神庙带回来的那几只药箱拿来。”怀幽微露一丝惊讶,但并未多问,应声匆匆离去。我看一些人孱弱地站不住,挥挥手:“坐吧坐吧,来人,取垫子来。”于是,门外候着的宫女匆匆取来软席,垫子,一一放在那些人身后,他们一时也诚惶诚恐地不敢坐下。左边咳地最厉害的朝我一拜:“咳咳咳,谢谢女皇陛下,臣失礼了,咳咳咳……”他先坐下了,我看他也确实是坚持不住了,反正他已经那样了,他也什么都豁出去了。右边慕容家的瞎子也摸索着就地坐下,随后,别人才纷纷坐下,纷纷低脸,不敢多看多言。我扫视了一圈,懒懒地拿出美男册,翻看:“萧玉郎是你们谁的亲戚?”大家看向彼此,目露疑惑。由此更可证明这些人平日是没有往来的,甚至,有些人可能极少出门。不像家中得宠的,自然会与别家公子小姐多有往来,这是一种政治的应酬和利益的联系。就在这时,左边第二个瘸子站了起来,他长得眉清目秀,若非有腿疾,并不比那天我在皇家书院看到的萧齐差。他彬彬有礼地朝我一拜:“回禀女皇陛下,是臣的二堂兄。”堂兄……看来这里的人多半是旁系。我点点头:“那你叫什么?”“臣叫萧玉明。”我笑了:“你叫萧玉明,我叫巫心玉,我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玉字,我们有缘。”他一愣。我挥挥手:“你坐下吧。”“是。”萧玉明缓缓坐下,一手还扶着自己有残疾的腿。我再翻看美男册:“秦思函的家属是谁?”“咳咳咳咳……咳咳咳……”左边第一个未答先咳,我拧眉,他吃力地想起身,我立刻说:“不用起来了,免了免了。这里有谁知道他的名字?”“他叫连未央。”又是慕容家的瞎子开了口,“秦思涵是他的表亲。”左边的连未央一边咳一边点头,我看向瞎子,摸了摸下巴:“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