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
乐熹正看面具看的入神,自然不会注意到街道上他人的呼喊声,可是凤久不一样,她记得这名字,又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她瞥了一眼一旁的乐熹,悄悄躲进了人群,随着人流往远处走去,直走到一座无人的桥下,才转身看向那个一直跟着自己的人。
那人正是刘温陆,他紧紧盯着凤久的脸道:“朝阳……你是故意引我来这里的?你的病好了?”
“这与你无关,你又是何人?”凤久一双清秀的眼却透着狼一般的警觉。
刘温陆十分激动地上前一步,见凤久连忙后退,忙停下脚步笑道:“我是刘温言啊,你不记得我了?我们见过几次的,你姨母嫁给了我舅舅,他们有个女儿叫陈子珠!记起来了吗?”
见凤久迟迟没有回应,刘温陆便急了起来,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小时候的事,想借此勾起凤久的回忆。
其实凤久看到他第一眼便认出来了,只不过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将实情告知面前的这个人,若是装傻走人,只怕以后他便要找各种理由来缠着自己了。
万一坏了自己的好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再三考虑后,凤久还是决定说出来,“我知道啦,你是刘家的温陆。”
“对对对,太好了,你终于想起来了,这下你再不用在那个礼府呆着了。”刘温陆长舒了一口气,只可惜,这口气到底是没让他舒爽快。
凤久看着面前这个一如当年,丝毫未变的稚气公子哥,有些好笑道:“你说什么?我为什么要走?我当然是要留在礼府。”
“你要留下来?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礼楚就是宋朝宗,宋朝宗就是礼楚?他可是南楚的叛徒,你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刘温陆一想到当年的事,言辞便激愤了起来。
“我必须要留下来,让他也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凤久扬了扬眉,清秀的脸上忽然多了几分阴险,听得刘温陆打了个冷颤,忙摇头道,“不妥不妥,你一个娇柔的姑娘,能做什么?还是跟我回去吧,这些事我会处理的。”
凤久见他还是个死脑筋,便有些不耐烦道:“我不跟你说了,你给我听清楚,以后少来礼府,更不要像刚才那样在大街上直呼我的名字,如果被有心人听去了呢?你觉得这会有什么后果?你可别忘了,这里是南唐,不是你胡作非为的南楚!”
刘温陆听了这话正想辩驳一二,却听凤久又开口道:“我记得你只比我小两岁,可也过了而立之年了,你一天到晚不思进取,只会惹是生非,难道不觉得惭愧吗?你父亲、你哥哥、你们刘家男丁全都死于云川大战,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想要报仇的冲动?九王爷对你母亲颇具宠爱,难道你就不会想办法暗中壮大自己的势力?在这里和我说女子无用,真不知智勇双全的刘家怎么出了你这样一个莽夫!”
刘温陆的脸由铁青转为通红,被凤久这么一通三连问,他自己都觉得无地自容,这些年除了愤恨时叫嚣两句,拿下人出出气,确实没有为自己死去的亲人做些什么。
“那我……”等刘温陆反应过来时,面前的凤久早已不知所踪。
此时此刻的礼府却是哭声一片,说是哭声一片,其实也就是乐熹一个人的哭声罢了,不过她的哭声却实实在在抵得上一群人的。
嘹亮而又经久不息。
“这是怎么了?”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乐熹顿时止住了哭声,扑了上去道:“姐姐!你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了……”
“我这么大个活人还会丢啊?是我找不到你了才对,没想到你先回来了。”凤久笑着拍拍她的脑袋,又推开她的脑袋,从袖口中取出糖人道,“呐,我刚刚就是买这个去了,谁想到一回头你就不见了。”
乐熹自然欣喜地接过糖人,迫不及待地便吃了起来,哪里还去管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