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神迷迷糊糊,脑子烧的发昏,大妞没办法,扶着我暂时离开河边,到河滩西边去寻找有没有村镇。
大妞几十年没在河滩,我也不记得自己以前是否来过这里,俩人找了大半天,最后,终于在西边一条故道的边儿上,找到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只有夫妻两个,都很老实,就是河滩普普通通的乡民,大妞扶着我到了这儿,一说情况,人家就腾出一间屋子让我住,还给弄了些药。
吃过药之后,丝毫都不见好,这连天奔波,又得了病,体力似乎完全透支了,躺下来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已经到了晚饭时分,男主人端来一点热汤,说是发烧了之后胃口不好,喝一点酸辣汤发发汗,就会舒服一些。
我喝了汤,果然就出了一身汗,虽然仍然头晕脑胀,不过心里头倒是清爽了些。我跟男主人聊了几句,对方很实诚,沉默寡言,说自己姓刘,叫刘青山,在这儿已经住了很多年了。
就说了几句话,我支撑不住,重新躺下。
“你吃饱了吗?你要吃饱了,就该我去吃饭了啊。”大妞摸了摸肚子,说道:“快饿扁了。”
大妞出去吃饭,我一个人躺着,感觉眼皮子发沉,但又睡不踏实。
过了差不多有十五分钟,我产生了一点睡意,这时候,大妞和鬼一样,无声无息的溜了进来,站在我床边,把我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别睡了别睡了!”大妞神叨叨的贴着我的耳朵说道:“我刚才出去吃饭,你猜看见什么了?”
“你看见什么,我怎么能知道?”
“那个刘青山,他……”大妞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小声说道:“他眼睛里头,好像有俩眼珠子!”
大妞这么一说,我就吃了一惊,一只眼眶里两只眼珠,这明显就是重瞳。
“你看准了吗!?”
“我……”大妞微微仰着头想了想,说道:“好像看准了,又好像没看准,天都黑了,不敢肯定。”
“你没看准酒瞎咋呼什么?”
“你在这儿等着,别出声,我再找个理由,好好去看看。”
大妞又溜出屋子,等她一走,我就更不踏实了。如果她没看准,那还好点,如果看准了,刘青山是个重瞳,那就很可能意味着,他是大雪山的人。
可我先前跟刘青山聊过几句,根据我自己的判断,那就是一个很老实的乡下人,怎么都看不出不正常的地方。
大妞又跑出去看情况,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乱打鼓,刘青山要是个重瞳,那我和大妞等于自己撞到人家的枪口上了。
大妞在外面磨磨唧唧,刘青山是个老实人,就陪着大妞在外面坐,大妞的眼神也真是够呛,这一次出去观察了那么久,还没有观察清楚。
我有点坐不住了,自己下床到窗户跟前,透过窗子的缝隙朝院子里看,却看不出刘青山究竟是不是重瞳。
就在我注目凝视的时候,院子外头走进来一个人,那是个老婆子,一进门,刘青山就站起身,走到门边扶着老婆子,问道:“娘,您怎么来了?”
“到你弟弟家去了,顺道来你这儿看看,还有饭吗?有的话,给我盛一点。”
刘青山的媳妇赶紧跑到厨房去拿饭,老婆子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大妞。
“这闺女是谁家的?”
“过路的,到家里来借宿一晚上。”刘青山把老婆子给让到了院子里的小桌跟前,老婆子看着大妞,左看右看,好像大妞脸上长着花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