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的所有一切,都有因果,明天看到的果,是昨天种下的因。”
乌图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后,他暂时把三个圆球留在了本努司突海,自己要步行前往大雪山。
我不得不跟上了乌图的脚步,心中的疑问太多,除了乌图,别的人或许都解答不出来。
乌图又恢复了苦行僧一般的模样,走出本努司突海之后,西北方向的地貌,和本努司突海,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本努司突海正是牧草飞长的时候,但大雪山仍旧像是隆冬,群山峰峦叠起,被冰雪所覆盖。
乌图此时所走的路,和我之前得到的信息,完全一样,他说服不了自己的部众,就辗转来到大雪山。因为大雪山的古九黎的分支,从来没有屈服过,他们在这种苦寒之地生存,就是为了卧薪尝胆,伺机再起。
乌图说的没错,明天的果,是昨天的因。我很清楚,如果不是乌图当年来到大雪山,让大雪山出现了那么多超乎寻常的异象,或许,大雪山的这个分支,早已经荡然无存,即便侥幸苟活下来,也绝对不可能再有翻盘的机会。
就是因为他做的这些,间接让之后的大河滩,一直陷于一种混乱和纷争之中,河凫子七门与大雪山的争斗,从未停止过。
“你想让仇恨一代一代的延续下去吗?”
在进入大雪山之前,我挡住了乌图的脚步。
“仇恨,是无法忘记的,我代表的,不是我自己,而是我的部族。”
“没有你,大雪山就没有反击的能力。”
“既然我有让大雪山反击的能力,为什么要停止?”乌图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里猛然散发出一片嫉恨,而且狂热的光:“我生存的意义,就是让我的部族重新崛起,为此,我不惜付出一切。”
一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乌图不是一个沉默的苦行僧,相反,他的内心活动,可能比任何人都要复杂动荡。
他从来没有忘记仇恨,他是一个非常狂热的复仇主义者,为了复仇,他可以付出所有。
面对这样一个人,我肯定无法说服他。
我突然间明白了过来,乌图为什么要带我进行这次所谓的奇幻之旅。
他让我看到了他的部族是如何艰难凄苦的生存,他让我看到了他的心路历程。
他是想告诉我,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挡他复仇的脚步。
“天崩,已经被平定了。”我直截了当的告诉乌图:“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天崩。”
“是的,天崩已经结束,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天崩。只不过,我可以保证,一定会有比天崩更大的灾祸降临。到了那时候,没有谁能阻挡大势,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包括你。”
“大河滩不止我一个人,比我有本事,有正义的,大有人在!”
“他们都不行,唯独你,还有那么一丝希望,可以阻挠这些。”乌图笑了:“但是,你也不行,因为,你身上有一个魔咒。”
“魔咒?”
“跟我来。”
乌图行走在雪山之间,大雪山的人,居住在雪山的深处,雪山外围,是一片被冰雪覆盖的不毛之地,无尽荒凉。
他带着我走了很远,当夜幕降临时,已经可以看到雪山人活动的痕迹,估计再往前走的话,就要到大雪山的腹地了。
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雪堆,那个雪堆,其实是一个用石头堆积起来的石台,被雪覆盖了,乌图扫清了积雪,然后走上了至少有七八米高的石台。
石台的最上方,有一块非常平整的大石头,大石头上,是一个圆圆的石盘。
石盘已经破碎了,又被拼接在了一起,但破碎的石盘,是无法弥合的。乌图轻轻抚摸着石盘,转头对我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九黎盘。”
我曾经听说过九黎盘,那是古九黎的一件至宝,真品早就损毁了,后世人制造过一些仿品,但都不可能像真正的九黎盘那样,推演天机。
“九黎盘损毁,我还能用它,再推演最后一次。”乌图把破碎的九黎盘上的积雪,全部清除干净,说道:“我要推演你身上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