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吧。”春妮对我说。“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她没有能去的地方。她自己愿意到饭店里去,可以干活分散精力,还有地方吃饭和住宿。但她只要去了一家饭店,刘虎第二天就会找到她。自己家也是可以回去的。但她不敢。他在市里找不到她,就会到她家里去。她家里已经让刘虎和弄得鸡犬不宁了。
“不如我们去找找姜有原妈妈吧。请她帮忙想个办法”我说。凭我几天来对她们母女的了解,她们是会帮这个忙的。
春妮摇头。
“怕什么?再说,那天,你不是已经告诉了你的事吗?”
“那里?我只告诉她说刘虎不肯和我登记,没告诉我拿了面馆的钱。”
“那又怎么样。难道不是你应得的吗?”
“毕竟是强拿的。”
最后,实在没辙,她同意了:
“她们都是明是非的人。贾家老爷爷在屯里有名望,贾姨是大学毕业。和她们见见面,听听她们的意见也好。”
春妮无奈的说。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去了早市,春妮对贾雪说了她自己的事后,贾姨想了一会说:“先回家吧。不管金窝银窝,都比不了自己家那个穷窝。哪里会比家更安全?我妈家动迁事情也不少,星期五晚上我们就去。一起走,做个伴吧。”
春妮将所有的东西都打点好了。在外面混了四五年,划拉划拉只有一个包。我很感慨。
春妮问我:“你想不想到我家来住?我家的房子挺宽敞的,现在的菜也多,也新鲜。”
“刘虎呢,他去不骚扰你了吗?我挺烦他。”
“他来怕什么?过去我不敢回家,是怕乡亲们知道,怕他们笑话我。现在反正也都知道了,人也丢了,还有什么怕的?索性大家就抓破了脸,他乐怎么闹就怎么闹,全当他是一个疯子。”
我笑了起来。
我真是太无聊了,想想上她家也行,看看那里的生活,也欣赏欣赏刘虎的无赖。
二零一二年九月九日星期五晚。
我们一行四人,坐了公车来到了郊区。
一片美好的田园风光。大片的碧绿的几乎一人高的玉米,成片的秋菜。这里是北大荒,也是北大仓。我想起了自己的家乡,那是远在长白山角的瘠薄之地,从来都是欠收。
老爸不知托了什么门路上了农行,那是个每月只开几百元的工资,谁也不愿去的地方。我不明白春妮,这么好的黑黝黝的流了油的土地,这么好的庄稼为什么还要出来。
春妮家三间大瓦房,周边都是菜地。种着很多的菜。茄子,豆角,西红柿,芹菜大辣椒,还有豇豆角。豇豆角我家里也有,妈妈总是用它来包饺子。自从离开家,大部分饭都是在饭店里吃的。
饭店里人多,从来不包饺子。因为怕外面用不好的肉,我也很少吃饺子。在一起住时,和春妮念叨过。她记在了心里。我来了第一天就包了豇豆角馅的饺子给我吃。久违了的豇豆角馅的饺子,可真香啊。
当日晚。
刘虎果如春妮说的,跟来了。春妮的妈妈是个厚道人,见他来时已是半夜,饺子还有,就让他也吃饺子。
刘虎也没客气,尽情吃起来。吃过了,用袖头抹抹嘴,说:“妈,你告诉春妮,明天她必须把钱给我拿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春妮妈说:“你不客气能怎么样,还能把谁杀了啊?有事说事,别说那些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