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张启元脸色一滞,眉头紧锁,眼里一片迷茫,陷入了沉吟,但换来的却是王秀深深地失望。
很久以来,他非常的孤单,算是有对他关怀备至的家人,但还是无法彻底融入这个时代,毕竟时间太短了,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呵护心底的隐秘,无法做到对人完全的坦诚。不过,完全放开心扉坦诚,古往今来又有几人?只是他压抑非常罢了!
“看来张兄输了。”王秀淡淡地笑了,笑声有些许的失落,他很想找志同道合的人,能够倾述的人,哪怕是他的敌人也行,可惜张启元不是。
张启元也很光棍,直接端杯一饮而尽,淡淡地笑道“才不如人,愿者服输。”但在他的眼,却闪过一道不易察觉地恨意。
张邦昌颇有意味地看着王秀,笑咪咪地道“没想到啊!竟遇到贤才,看样子酒令再打去,还是让他们白白吃酒。”
“大人言之有理,不如让王家小官人填词,也好助助酒兴。”马公事是有眼力头的人,能做签书判官厅公事的,能没点眼色吗?这相当于后世地级市的市委秘书长啊!是在现在,他也是仅次于知州、通判的存在。
张启元稍加沉吟,淡淡地道“二位大人有所不知,商水县学钟离先生,也对王老弟赞誉有加。”
张邦昌倒是一怔,看王秀的目光又凝重几分。
马公事吸了口凉气,道“能九步成章,还不足入先生眼界。”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老脸微赫。
要是放在沈默来之前,王秀必然大吃一惊,钟离秋的来历太神秘,如今他多少明白一些,那可是不得志,大隐隐于市的高人,有道君皇帝和蔡大相公的那层关系,足以令军州官员侧目。
王秀并不认为张启元安什么好心,他心里也在算计,慢悠悠地笑道“名不副实,实在惭愧,大人过讲了。”
“那把词填完得了。”马公事看了眼张邦昌,大大咧咧地道。
张邦昌也捻须颔首,含笑看着王秀,分明要看看王秀的份量,他是知道钟离秋的,能让钟离秋赞赏的士子,又让他提起了几分兴趣。
既然张邦昌有意,王秀也不再托大,谦虚的尽头便是自大,张邦昌也是未来的重臣,虽说是谨小慎微了点,但也可圈可点,他并不想得罪此人,能建立某种关系自然是好。
心里运筹一下,道“恭敬不如从命。”
朱牵目光闪烁,谁也不知他盘算什么,目光时不时瞥向儿子朱荣。
“疑身在列仙宫,翠帷重,瑞光融。烁烁红灯,间错绿蟠龙。醉里天香吹欲尽,应有恨,夜来风。”
张邦昌、马公事、朱牵等人,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王秀,张邦昌叹道“小官人出口成章,今日才信其才。”
王秀呵呵一笑,道“大人过誉,诗词不过小道。”
张启元眼精光一闪,立即道“老弟言之有理,当日老弟的唐论,言玄武门之变在前夜,而不是当日,的确让我耳目一新。”
张邦昌又是一怔,看着王秀的目光,不能再用欣赏来代表,简直是惊愕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