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旦奇道:“我们在这里猎鹰便看不到?”
龙耳一笑:“这树林虽疏落,但现在是黑夜,猎鹰又不是人,我们派几骑多带马匹往前走,它拿能分辨?”
邓炳冷笑:“你早已想好在这里设伏罢?现在月光这么好,我们快马跑回,对方不一定就能追上。”
龙耳一耸肩:“那就要问一问太子了!到底是报了昨日之仇?还是先安全回去!况且我们还刺探不到对方的任何消息,回到北大营有什么意义?”
司马旦大笑:“他妈的!好小子!用三十人伏击百多人!这要看我们的兄弟有没有信心了!”
龙耳大声:“兄弟们,我们不用全歼他们,我肯定只杀他们一半,他们更立刻夹着尾巴走,我们再捉几个人回去拷问,岂非大功一件?还有,以前我经常到这里巡逻,埋下了铁矢二百及投枪五十,正好今晚大派用场!”
于是,司马旦看到麾下士兵俱振臂欢呼,邓炳也不禁面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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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晋兵在树林里埋伏下来后,他们要面对的第一个敌人便是——寒冷。
冰天雪地下屏息静气,所能做者,只能两三人为一组互相取暖。
马背的大毯被解下来,包裹着司马旦和邓通,但两人仍是完全发抖。
司马旦低声问:“这龙耳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以前从没有注意到他?”
邓通一阵沉默后:“唉!……这人真是太聪明了,总能使别人说出他心中的话,帮他做他想做的事。”
“所以你又派他将伤兵先带回,我们又成为他帮他殿后的人马?”
“……可以这样说,但只带三骑,便掩护十来个伤兵回去,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况且他们还要使匈奴相信他们是大部队往南急逃。”
“况且我们现在虽只有二十多人,却能完成他设计的任务。”
“是的!功劳有他一份,亡命则是我们。太子你应该跟着他走!”
“你还没有说为什么我以前没有留意到他?”
“哼!妈的!曹将军故意将他派为斥侯,不过他还是出头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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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都已给结实绑着嘴巴,但还是不安的骚动起来。
终于,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敌人火把光芒已隐约可见。
邓通发出了像是鸟鸣的叫声,转眼四周响起了几声和应:敌人直接往包围冲来。
龙耳带着的伤兵都多带马匹,果然使匈奴以为司马旦正他们加快脚程,于是急急忙忙的追来,闯进晋兵为他们准备好的埋伏。
大队人马呼啸而过,卷起翻翻滚滚的雪浪。
晋兵放过奔在最前的三两俱骑,待大部队涌至时才蹦紧伴马索。
匈奴人的马队前锋登时人仰马翻,后来者勒马不及,全都产呼惊嘶中撞作一团。
这时,两旁的晋兵用铁弩向匈奴连射,按司马旦的要求,三矢必杀一敌,转眼三十多名匈奴要害中箭。
铁弩上箭需时,比拉弓的时间长好几倍,柔然战士如梦初醒之际,已有人张弓搭箭,但黑夜之中,又是甫进入树林,比久在树林的晋兵已习惯树林光线自然不可同日而言,一时之间那里去找敌人?
但匈奴的火把反而将自己的位置暴露。
又是一阵铁矢。
匈奴惨叫惊呼着,纷纷躲进马腹底下,人马乱作一团,拿着火把的不是给射倒便是急丢了火把,伏到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