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然已经走到屋里拿出一大把丝线来,绿叶挑了好些适用的,谢了又谢才离开。
“姑娘,什么时候去拜谢公主殿下?”秋桔走进来。
“就明天早上吧!趁着天色尚早,秋桔你去送拜贴。”回来立刻拜访,这才显诚意。叶棠采说:“惠然,你到东厢瞧一瞧,我好像有一对粉彩芍药纹瓷瓶,还有我在庄子上晒的芍药花干,这两样东西倒是应景。”
说着想了想:“明天出了公主府,也该回娘家看一看,跟祖母和娘请安。咱们也备礼。”
秋桔和惠然应着,就出了屋,不一会儿,惠然就拿进来一对瓷瓶,叶棠采瞧着很满意。
等到天色微暗,秋桔就回来了,顺道的带了些好吃的。叶棠采吃过饭,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早,叶棠采收拾整齐,就坐上了家里的马车,朝着公主府而去。
来到公主府的角门,叶棠采递了拜帖,就被小厮引了进去。
待到垂花门,又有一名身穿枚红藤纹比甲,头戴梅花金簪的漂亮丫鬟走上前:“褚三奶奶请这边走。”
“好,谢谢这位姐姐。”叶棠采笑着点了点头。
那丫鬟悄悄瞟了叶棠采一眼,只叹这位褚三奶奶长得真是美。
叶棠采跟着丫鬟,跨过垂花门。
顺着鹅卵石小道而去。只见周围亭台楼阁,花木茂盛,怪石崚峋,长廊蜿蜒如龙,雕花格子窗的楼阁典雅精致。
丫鬟引着叶棠采来到一个雅致的花厅,上了茶和点心,才说:“公主正在会客,奴婢现在去禀报一声。”说完就退了出去。
“公主瞧着不会见咱们的样子。”秋桔小声道。
“嗯,咱们心意到了就好。”叶棠采点了点头。刚才那丫鬟的潜台词很明显,公主不得空。
这种情况他们靖安侯府也是有的,以前说某某亲戚或友人来访,很多都是身份比较低的,来套近乎的,但却不得不让他们套近乎的,温氏懒懒的不想应付,就会说忙,然后让蔡嬷嬷出去招呼几句,而那些人让蔡嬷嬷代为请安,就会回去。
现在她们来拜谢公主的帮助,公主懒得见她,就会派某个嬷嬷或丫鬟过来,她们只要向那嬷嬷或丫鬟表达谢意,送了礼,就行了。
却说那丫鬟出了小花厅,一路顺着游廓而去,最后走进一座精致的院子。
穿过庭院,走到正屋里。
东次间,一张紫檀木折枝梅花雕纹长榻,上面铺着鸟衔瑞花锦绣坐垫,隔着鼓腿紫檀小几,正有两名贵妇人坐在上面。
左边的贵妇三十岁上下,身着素色紫薇交领上衣,蜜粉镶银丝万福苏缎裙,头梳飞仙髻,八爪朝阳五凤挂珠钗。脸庞微圆,一双杏眼柔和而带着贵气,容貌靓丽,正是信阳公主。
而右边的女子二十五六上下,不及信阳公主漂亮,容貌中上,眉目端正。头梳牡丹髻,蓬松的发髻间,点着赤金嵌绿宝石的碎小花钿子。葫芦双喜遍地金褙子,把她整个人衬得平凡中多了几分高贵。
丫鬟走进来,朝着二人福了一礼:“拜见公主,拜见太子妃,昨天递帖子的褚三奶奶来了。”
“哦。”信阳公主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
“什么褚三奶奶?”右边的女子正是太子妃,她好奇地望向信阳公主。
“一个多月前,咱们京城不是出了人贩子,都拐好几个贵族女子了。”信阳公主说着微微一叹,“幸得程府尹及时得到消息,去把人给追回来了。这褚三奶奶也在其中,却不慎摔到山坡下,没能跟着程府尹回来。后来她相公出去寻人,总算把人给找到了,却摔断了肋骨,重伤在身,天又黑,哪好再挪动,刚好本宫的庄子就在附近,他就带着她拍门,本宫的庄头见着,连忙把他们安排在客房里。第二天庄头就来回本宫,本宫听着,便让她在那里安心养伤。现在康复回京,就来谢我。”
“三皇姐真是善心。”太子妃笑道。
“这有什么,那可是一条人命,能帮自然要帮的。”信阳公主说。“他们对外都说是郊游摔着的,对本宫却不敢隐瞒。人贩子真是太可恶,咱们可不能往外说,否则坏了她的名声。咱们都是女人,名声比命重。”
“这是自然的。”太子妃道。
“昨儿个庄头还送她回京,又过来给本宫回了话。那老庄头实在没正经,居然说这褚三奶奶貌若天仙。老不羞,回头把他撵了!”信阳公主说着轻哼一声,显然觉得自己的庄头太轻浮了。“雅竹,你说本宫忙,抽不出空,让齐嬷嬷去见一见她即可。”
雅竹正在转身,太子妃却叫住了:“等等。”说着回头对信阳公主笑道:“咱们又不忙,她有心来谢,咱们就见见吧!”
信阳公主却蹙起了眉,显然她不想见。
太子妃知道信阳公主在想什么,他们这些皇室贵胄,不知多少人想要攀附,能不见就不见,若见了,是个爱往上贴的,甩起来倒也得费一翻功夫。
“行啦,雅竹,你去请她来。”信阳公主也懒得推了,揉了揉太阳穴。对太子妃笑道:“你可比我贵重多了,就算真要贴,也是贴你!”
“三皇姐又笑话我。”太子妃说着,却眼有得色。太子,谁不想攀附,除了今上之外最尊贵之人!而她是他的太子妃,是除太后皇后之外最尊贵的女子。就算是公主们见到她,都自觉矮一节。
雅竹行了礼,便转身出去。
花厅里,叶棠采正喝着茶,这是冬天晒下来的梅花茶,清香怡人,再配着梅花红豆甜糕,挺好吃。
这时雅竹走进来:“褚三奶奶,请随奴婢往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