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去,想要帮忙,我妈没让:“这些我都弄的动,你也不知道怎么收拾,要不困就坐着玩会手机,别弄脏了衣服。”坐在沙发上,看着我妈弯着腰从角落里捡起落下的杂物,我眼睛有些酸。我还有多少时间可以耽误,可以挥霍?我等的起,可我妈等不起,我爸等不起。掏出手机,我想了一会,给童望君发了一张图片,陈珂喂陈乐吃东西的图片。过了一会,童望君就回了我信息:“油炸的东西,不能吃太多,你注意着点。”“都是新油,很干净,没吃多少。”我立刻就回了,犹豫了一会,又打字过去,“你明天中午有时间吗?”“我有事。”童望君回了三个字。她不回家,买了年货,应该打算和徐恒一起过年。我沉默了一会,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劝她过来。“你有什么事吗?”童望君发来信息。“你明天要是不忙,就过来一起吃个年饭吧,孩子都在,我爸妈也在。”她的这句话给了我勇气,我打出了字。沉默,长时间的沉默,童望君不知是在忙,还是在思考,许久都没有给我回消息。就在我以为她可能没看到消息的时候,童望君又给我发来了信息:“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妈的意思?”“谁的意思有那么重要吗?你一个人过年也没意思,过来吧。”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徐恒和童望君在一起过年,我心里就觉得有些膈应。可我又知道,我不能妨碍童望君寻找她自己的幸福。她年纪不小了,还有两个孩子,人虽然漂亮,可二婚,孩子这两样就会让很多人退步,徐恒不介意这些,而且有房有车,人长的不错,还有一份非常不错的工作,很难得了。我不能坏了人的幸福。可每次想到徐恒会和童望君睡在一张床上,抚摸着童望君的胴体,我就浑身的不舒坦,感觉自己头上顶着一片草原,难受的厉害。“明天再看吧。”童望君没给明确的说法。我起的很早,被冻醒的,天愈发的冷了,我睡觉又喜欢翻动,沙发窄了些,稍微翻个背就透风。有些感冒,咳嗽了几声。“怎么感冒了,家里有药,吃些药。”我妈早就起来了,听到咳嗽声,提醒我。“没事,过两天就好了。”我不怎么喜欢吃药。我妈已经拿了感冒药,接了热水,端到我面前:“吃了,孩子还在,别传染给孩子了。”我半晌无语,还以为是关心我,原来是担心我的感冒传给了陈珂和陈乐。“望君来不来?”我妈又问。“不知道。”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她,都离婚了,她有她的事,来了就坐下来吃饭,没来我们自己吃。”“你打电话问问。”我妈很上心。“不用了。”昨天晚上才发的信息,隔了一个晚上又打电话,我觉得不太好,感觉逼着童望君作出选择一样。她如果想来,自然会来的。“你不打我打,手机给我。”我妈道。“妈,这事你别管了行吗?”这个问题上,我觉得我妈太烦了,让我有逃出门的冲动。“你老大不小了,快三十了,还带着两个孩子,你自己要好好考虑。”我妈苦口婆心的劝着,“别到了以后后悔。”我知道我妈说的是什么事:“这事你就别操心了,一个人过也挺好的,强扭的瓜不甜,硬凑合在一起,如果过不到一处,最后还是要分的,有什么意思?”“大过年的,别说这些话,呸呸。”我妈还有些迷信,往地上假装吐了两下。“呸……”陈乐跑到边上来,跟着吐了下,吐出一粒西瓜子。接着伸手又往口袋里抓了一把西瓜子,往嘴里一塞,吸了两口西瓜子的甜味,学着我妈的样子吐了出来。“别吐。”我瞪了她一眼。“呸。”陈乐凑到我面前,往我身上吐。“欠揍是不是?”我扬起了手。陈乐颠颠的跑到我妈的身后躲了起来。我的手机响了,童望君打来的:“我怎么去你那?”骑车“你有时间?”我往外走。接童望君电话的时候,我不喜欢有人在身边。陈乐跟在我身后,要一起出来,我妈将她拉了回去,关上了门。我听到门里面陈乐哭了起来。“小乐怎么了?”童望君也听到了。“没事,她就是欠揍。”我含糊道,关心的不是这个,“你什么时候过来?”“我收拾一下,买点东西就过去。”童望君道。“不用买东西,你人过来就好了。”我道,犹豫了一会,“徐恒送你吗?”徐恒有车,也来过这一次,应该知道位置。“他回家了,我自己打的过去。”童望君道,“你将地址发给我就行,我跟出租车师傅说声。”我心中涌起一股欣喜:“徐恒回家过年了?”“嗯。”童望君应了声。“他家是本市的吗?”我又道。“你问这个想知道什么?”童望君似乎有了警觉。“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大年三十了,如果不是本市的,回家恐怕不太方便。”我笑了笑,摆出随意的语气。“他家在武昌,离着也不远,开车一个多小时就回去了。”童望君道,“不用你担心。”居然这么近,我有点遗憾,要是徐恒家在东三省,或者新疆多好。远远的。挂了电话,我给童望君发了地址,又发去了一个定位信息,这才进屋。屋里陈乐已经没哭了,抱着奶瓶,一边喝一边看电视。“是谁打来的?”我妈从厨房里出来,问我。“童望君,她等会就过来。”我道。“看看,我就说让你问问,她肯定会来,两个孩子都在这,她老家又远,不回去过年,一个人到哪去过年?”我妈很高兴,“你别在这站着了,快去接她。”“她知道位置,我将地址发给她了。”我有些纳闷,我妈怎么这么喜欢童望君。要是我告诉我妈,童望君曾经骂我废物,因为我穷才离的婚,我妈还会这个样子吗?“那你下去等着,在小区门口,望君到了就带她上来。”我妈换了个方式让我去接童望君。“她才刚出发,没那么快。”打车过来至少需要二十多分钟到半个小时,没这么快。“你在屋里又帮不上忙,多等一下又没什么关系,抽两根烟的时间而已,别磨蹭了,快点的。”我妈很上心,给我的感觉像是迎接一个重要的客人。我有些无奈,才说让我少抽点烟,现在又怂恿我抽利用抽烟的时间等人。没再争辩,我出了门,站在小区门口。街道上一个车辆都没看见,人也几乎不见一个。郊区,人少,车少,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小区门口,连个遮风的地方都没有,冷的厉害。往嘴里送了一个眼,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大年三十,路上还有的士吗?我掏出手机,往身上擦了擦屏幕上的雾气,给童望君发了一条信息:“你上车没?”“还没,车很少,的士不好拦。”童望君给我回了信息。“别急,慢慢等。”时间还早,我安慰了她一句。白雪铺满路面,我看着街道尽头,三根烟抽完都没见有的士过来。我搓着手,来回走动,最后慢慢的往前面的街道走去。给童望君发了两条信息,她都没回,正想回去的时候,前面的街道上有一人冒了出来,骑着单车,歪歪扭扭的前行。我站着看了一会,然后跑了过去。近了些,果然是童望君。我跑的更快了,脚上滑了一下,差点滑倒。自行车停了下来,我稳住身子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骑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