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瑾则是厚颜无耻,陪同顾月去永宁寺上香时,觉得顾月神情闪烁,似是有些不对劲,便故意借着如厕的名义,躲墙角暗中观察,而后发现顾月去找了津渡。
总之,顾怀瑾一开始就知道顾月和津渡有旧情,甚至还找津渡打过一架——在顾怀瑾的认知中,连他打不过的男人,如何能保护得了他的姐姐?
虽然最后的结局是惨败,但这绝不是津渡的武功有多么厉害,更不是顾怀瑾打不过他,完全是因为津渡比顾怀瑾更阴险善谋,竟然耍诈用了蛊术。
然而不管怎么说,顾怀瑾认可了津渡这个姐夫。谁知道没过几年,顾月却被送进了宫,成了北魏的宸妃娘娘。
这些年,津渡的容貌没怎么变过,皮肤似是覆霜雪,洁白如玉,一双含情眸里仿佛下着钩子,魅惑如妖,连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痴住。
而津渡正经起来时,又是一幅无悲无喜怜悯世人的模样,那含情眸也变得清冷起来,眉间点着朱色白毫相,犹如高高在上的慈悲佛祖,远不可触,皎皎圣洁。
“什么都没说,就是阿姐身上的伤势还没好,需得津渡王子多多照料。”
顾休休没打算将顾月受伤的真相告诉顾怀瑾,不然今日津渡非要被他打死在永乐殿不行。
虽然顾怀瑾平日里毒舌又傲娇,没个正经样子,却把她们姐妹两人当做宝贝似的,谁要是敢欺负了她们,定是要抡起拳头,打得那人眼歪嘴斜,去见十八辈祖宗。
“狗儿!”在一声清脆的呼唤声中,顾怀瑾僵硬的表情近乎崩裂,他仿佛逐渐迷失了自我,五官变得皱巴扭曲,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若是旁人这样唤顾怀瑾,顾怀瑾会揍掉那个人的大门牙,但顾月这样叫他,他只会乖巧地应道:“姐姐,我在呢。”
这便是姐姐对于弟弟天生的血脉压制。
顾月已是很久没见过顾怀瑾了,从她入宫后,便一直是跟家人聚少离多。
也就是顾休休和永安侯夫人能时不时进宫看看她,像是永安侯和顾怀瑾这样男眷,便只能在宫宴或是每年出宫狩猎时才能见上一面了。
而顾怀瑾这几年又出征在外,顾月甚至忘记他们姐弟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顾月在宫婢的搀扶下,走了过去,双手覆在他脸上,轻轻一拍:“狗儿,你瘦了,也长高了不少。”
“今年年纪也不小了,可是有什么心上人了?这次要在洛阳待上多久?在平城风餐露宿,不少受罪,若不然请调回洛阳算了?”
顾月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顾怀瑾却非常有耐心的一一作答道:“还没遇见喜欢的女郎,大抵是能待上一两个月。在外虽苦,可平城尚未攻下,三年前的大仇未报,怎能甘心请调回洛阳。”
见顾怀瑾这样说,顾月也没有勉强,只是道:“你在外拼杀,家人甚是牵挂,定是要多加小心。”
两人说话间,顾休休已是进屋从殿中取了绣绷和针线,正准备问一问永安侯夫人,如何收线结尾。
谁料顾怀瑾却叹了口气,意有所指道:“可惜啊,旁的将士都有家人求取来的平安符,若不然就是心上人或家中姊妹绣的香囊,我却什么都没有。”
说着,他看向了顾休休手中的绣绷,三两步窜了过去,眼巴巴地问道:“豆儿,这是给哥哥绣的吗?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女红?”
“……”顾休休动作一顿,喉间哽了哽:“这个是……绣给太子殿下的。”
停了一下,她又道:“你若是想要香囊,等我绣完这个,再给你绣一个。”
“唉!”顾怀瑾重重叹息一声,摇着头道:“老话说得好,果然是有了夫君忘了兄长。还未嫁过去,哥哥在豆儿心里就没有地位了,罢了罢了,这就是命罢!”
顾休休试图分辨:“不是……”
顾怀瑾悲凉道:“没事的,你不用解释,哥哥都懂。哥哥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无非就是在战场厮杀时,没有妹妹的香囊,便多受些伤,承些难,谁叫哥哥的命没有太子殿下的好……”
顾休休:“……”
见顾怀瑾又要哀嚎,她连忙摆手:“好了好了!快住口!这个给你,给你总行了吧!”
左右离大婚还有些时日,她绣的这个香囊也不是很好看,毕竟是第一次绣香囊,针脚难免歪歪斜斜,送给太子殿下委实有些拿不出手。
她如今做女红熟稔了不少,抓紧时间再绣一个,应该能赶在成婚前,送给元容一个绣工更好更精致的香囊。
顾怀瑾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还是豆儿对哥哥最好了,我看你快收尾了,便等到你绣好了,今日直接拿走好了。”
顾休休见顾怀瑾脸上的笑意,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就感觉自己好像……被顾怀瑾套路了?
她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绣绷,将处女作的香囊收了尾,而永安侯夫人、顾怀瑾和顾月则围在一旁闲聊说话。
听永安侯夫人提起多年前的旧事,又是顾怀瑾五岁时尿床,害怕丢脸,便将被褥扔进湖里,却没想到冬日湖面会结冰,那被褥被下人拾了回去,整个永安侯府的人都知道了他尿床的事情。
还有顾怀瑾小时候贪嘴,带着顾休休去偷吃贡品,被抓了现行,还死不承认,满嘴都是桃子汁,非说贡品是被神仙吃了。
伴着阵阵笑声,顾怀瑾的老底都被揭了出来,饶是他脸皮够厚,此刻也是无地自容,忍不住道:“娘!你怎么光说我呀,豆儿小时候也没少做傻事好不好!”
提到了顾休休小时候,永安侯夫人脸上的笑意却是淡了几分,顾休休觉得有些奇怪,问道:“娘,我小时候做过什么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