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满的额头,因为厚厚的刘海挡着,不近看,还看不出来,疏淡的眉毛,看着就秀气的很,微磕着的眼帘,睫毛如小扇子似的盖住的那双灵透的眼睛,瞧着她的长相,左德昌觉得这女孩子还真是矛盾,看着她的为人处事那是老道的很,可看她这双眼睛,独处的时候又是那样的不惹尘埃。
这份气质即使贵女也难有,更何况那经文里透出的出尘之意,真是令人眼热,左德昌看着这样的绮罗,不知是个什么心思,只微微愣神地盯着臂弯的女孩子,下意识地拢了拢臂,因为不能抱着,只能是尽量让绮罗靠的舒服点。
因为左德昌拢着绮罗,远远看去就像俩个有情人互相依偎着,让取水回来的万镖头晃了眼,还没容他多看多想,左德昌忙冲着他道:“快着,拿来。”
只这一声,就打破了刚才的那点子旖旎,让万镖头自嘲地一笑,自家冷血的局主哪里来的温情闲意,遂忙将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摇掉,笑着冲自家局主道:“来了,来了,正好那边有个取水的瓢,我顺手就拿来了,回头还得给人送回去,没得让人当成贼了。”
左德昌没理会他那不着调的脑子,直接拿走了他手中的瓢,且还细心地避开老万的炙热眼神,背过身去的左德昌轻轻地捏着绮罗的下巴,让她的小嘴微微张开,这才将瓢里的水缓缓地送了进去,不过也没敢喂太多,防着呛到了,就他自己可没觉出自己的表情有多么的柔和,动作有多舒缓,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情,此时的他是那么的在意。
喂完了绮罗,左德昌忙将手里的瓢丢回给一旁好奇地候着的老万,又怕绮罗醒来看见自己揽着她会不好意思,他忙将绮罗扶正了,只用单手撑着她的背,这个可真是要考验臂力和掌力的。
左德昌喂绮罗喝水的样子,万镖头没看见,可他这会子居然用内里气劲撑着人家摇摇欲坠的女孩子,这个可就令他惊讶了,先不说这女孩子重不重,只让昏迷的人坐好可不是个简单的事,自家局主这功夫可真是不得了,难怪四王爷千方百计地要拉了自家局主为他长久地做事。
万镖头看着自家局主露出这手内功,不觉只咂嘴,有些眼馋地羡慕道:“局主何时功夫精进到这等出神入化的地步了,改日指导指导小的呗。”他虽然比左德昌大,可素来为左德昌所领导,且江湖上都是以武力能力来决定谁是老大的,故而,万镖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不好。
左德昌做这事不过是随心罢了,哪里想到居然惹的老万眼馋,不觉苦笑了笑,他实在是不想再旁人面前露出太过高深的内功,他师傅常说,不管自己有什么本事都得留底线,这将会是自己日后翻盘救命的机会,如今他这算是又一次为了白家大姑娘破例了。
不过,该不承认的,即使露了破绽,左德昌自认也不是什么忠厚面皮薄的人,直接轻飘飘地否认道:“你呀,这算什么,只要劲用到了巧处,还怕稳不住个人,更何况还是这么个没半两肉的女人……”
左德昌这正顺嘴说的带劲,不妨绮罗‘娇吟’一声,吓的耳力极佳的左德昌忙住了嘴,很是忐忑地低头瞧了瞧仍旧闭着眼的绮罗,生怕自己刚才粗鲁的话让她听了去,那可就丢脸了。
其实他还真是多余担心了,绮罗此时正迷糊着,顶多是听到有人在旁边说话,具体说些什么,她如何知道。
倒是万镖头听了局主的话,一下子就丢开了局主功夫高强的话,很是有些惊讶地冲着局主瞪了瞪眼,越发确定自己刚才瞧见局主温柔的一面绝对是错觉,瞧瞧这会子说的是什么话,能形容人家白家大姑娘是个没半两肉的女人吗,这多不好,粗俗!
万镖头自认自己粗人一个,可也没如局主这般说话,好歹大家算是熟人不是,不过,这白家大姑娘也确实是瘦了点,不像他家婆娘,那抱着多舒服,啊,呸!万镖头一意识到自己居然想到了那上头,不觉脸上大红,暗啐了自己一口。好在他脸黑,红些倒也惹不了眼,接着又听的绮罗轻哼了声,不自觉地万镖头倒是有些尴尬了。
左德昌自己也正尴尬着,哪里能注意到万镖头的尴尬,他这正一心瞅着绮罗,等着她能快点清醒过来,这会子时间真是不等人了,方才那老婆子若是寻不到人定是要往回走的,说不得那人还有可能叫了人来一起寻,到时若是瞧见绮罗同他们在一处,那可就闹大了。
也没让左德昌和万镖头多等,绮罗在轻哼了一声后,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她有些迷茫地看了看眼前的地方,咦?不对呀!自己怎么坐在这里呢?她不是同棋儿正准备折一枝看好的梅枝吗,因为怕折不动,她还让棋儿去寻老妈妈过来帮忙呢。
对了,绮罗总算是清醒了些,记起就在棋儿走后不久,她瞧见了二小姐的奶娘常妈妈向她走来,当时她还暗怪棋儿不会办事,居然叫了常妈妈来,本正等着被常妈妈奚落两句,哪里想到,她同常妈妈说着说着就好像什么也不记得了,难道她被常妈妈给抛掉了?
不对呀!绮罗觉得若是被抛掉的,难道她就没长腿,大不了多问几句不就能寻着路了吗,回头顶多被老太太她们教训一顿罢了,这个不太可能,那就是自己给绑架了?也不对呀,若是被绑架了,怎么她也没被捆住了手脚,还坐在这处能远远看见梅林的地方,难道什么也没发生?
想的头疼,绮罗迷糊了,暗道,她不会是自己晕倒了,有人帮着将自己扶到这坐一坐吧?也不对,常妈妈可没那好心,若是棋儿扶的,那她人去了哪里,总不会这么不负责任地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吧,这万一若是遇到个心怀不轨的,可是不得了。
绮罗跟这左想右想的就是得出个令她自己信服的答案,倒是惹得头更疼了起来,不觉伸手揉了揉生疼的脑袋,或许是头晕的缘故,又或许是刚醒来,思维有些停滞,她想了这么多也没有转头看看,只看着自己正前方的位置,到现在还没发现身边有个陌生人,且她这还正依在人家的单掌上。
绮罗这暂时无知无觉,可苦了左德昌和后头不时瞄来几眼的万镖头,这回两人的想法倒是轻易地一致了,都对白家大姑娘这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很是无语,这姑娘心该有多大,才能如此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且对于自己正身处陌生的环境,还能如此淡然,不哼不哈的。
左德昌到底是高位呆久了的,对于突发事件的处理能力还是很有方法的,既然白家大姑娘自己个没察觉出不对,那就由他来好了,这会子可没什么时间让他们慢慢等,不过他也没粗声大气地一声吼,而是先压低了声音,虚咳了几声,以此来提醒眼前这个正不在状态的女人。
他这一咳的时机刚刚好,这不绮罗头晕的症状也轻了些,正转头往后看来,不想于左德昌来了个脸对脸,眼对眼,骇的绮罗差点大叫出声。
亏得左德昌早就防着绮罗猛地一面对陌生人会下意识地大叫,便先一步伸手捂住了绮罗的嘴,怕她反抗害怕,忙解释道:“姑娘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对了,对了……”话没说完,他忙对身后的万镖头道:“老万,你赶紧地去换柱子来,她认识柱子。”
说完,左德昌也没管老万是不是应下,直接又回头对绮罗道:“姑娘,我们是隆昌镖局的,不知你可记得?我现在就松手,你可千万别喊,你们府里的那些人离这里可不远。”说完瞧见绮罗睁着双有些惊恐的大眼睛乖乖地点了点头,他这才小心地放开了捂着绮罗的手。
不过这手一离开刚才那温暖柔软的唇,莫名的左德昌有些微微的失落,不过,他可不是什么文人雅士,此地也不是能让他多想一想的地方,只心头那么微微一动,那份失落也就散了,遂小心地看着绮罗防着她突然又叫唤起来,对女子他的认识很简单,那就是遇到突发状况,喜欢喊叫。
绮罗此时可没什么旖旎心思,也不会如旁人那般再次喊叫起来,嘴一被人给松开,便狠狠地吸了口气,她刚才实在是太过惊愕了,以至于都没来得及呼吸,待平稳了呼吸,绮罗也有心情打量对方了,就她看,这位也不是什么奸邪之人,且说话的语气也很中肯,便知道人家估计不是针对她的坏人。在一个,绮罗听到隆昌镖局这个名字,心就已然放松了很多,她可是听哥哥说过,隆昌镖局的局主师傅也就是老局主同她家爹爹交情可是好的很,估计碍着上任老局主的面子,这些人都不会乱来,不过这些人怎么就乐意伸手帮她一把呢?一时绮罗倒是想的入神了,没顾得上问一问对方眼前是个什么情况。她不问也不动,倒是惹得左德昌有些拿不准了,还当她是被吓蒙住了,一时倒也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