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岳是非惊的站起身,也顾不得唇枪舌剑,推开门就出去看。
刚出门,就嗅到呛人的烟气。直到此刻岳是非才想起来,循环中在火场里呆的几乎习惯,炎热与炙烤都很明显,唯有这烟气似乎并不浓烈,如今看来似乎有些不真实。真正的祝融之祸,很多人都是被烟熏死而非烧死。
烟气是从一楼传来,浓烟缭绕,院子里已挤进很多人在试图救火。他们的动作又快又专业,接力着把水往里送,直接往火里浇,组织能力极强。
岳是非看着下面人的忙碌,忽然想起来起火的房间,正是在循环中爆炸的房间。
本就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一次次循环中岳是非早就对小楼的一切烂熟于心。哪怕他只是在二楼看,就能知道是哪里起火。
循环之中,每次火烧到那间房的时候,都不是火势扩散,而是会直接爆炸。几乎这成为每次循环的节点,岳是非曾亲眼在院子中站着看爆炸发生的过程,眼见着火烧过去,然后不知引燃了什么便发生了爆炸。
还在思索时,三楼的俊明急急慌慌跑了下来,看见岳是非也是同样一句话:“怎么又起火了?”
看明白后,岳是非摇头道:“不一样的,你看看起火的地方在哪。”
俊明虽说没有岳是非的天赋,但他看的次数更多,所以在惊惶褪去后,仔细看时,很快就认了出来起火在哪。这和循环中是完全不同的。
点醒俊明的同时,岳是非想的更远些。今日所见,很多和循环中是相关却不同,仔细想来循环中的一切更像是种启示,启示了今日会发生的事。
如果不是循环,自己就不会这么快跟观主提出来。循环中爆炸的房间并未炸,而是成为了起火的源头。
念及于此,岳是非猛地回头去看,躺在床上的宣哲润仍旧好好地,没有任何变化。
“非哥,这是又陷入循环了?”丁山道人悄悄在岳是非耳边低声说。
同样是摇头,岳是非道:“没有,和循环里不一样。我下去禳火。”
丁山道人连忙道:“我去,非哥你在这看着吧。”
闻言,岳是非笑了起来。如果循环是梦,那就和他心中的丁山道人是一样。现实的丁山道人却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但是岳是非没有拒绝,点头道:“好,我在边上看着。”说完还从挎包里取了一壶法水递给他:“别忘了这个。”
循环十九次,别的影响还不好说,唯独带水这事,岳是非都养成习惯了。怕是以后走到哪都不会忘了带水。
这句话身后的观主和闸北老农同样听见了,闸北老农还好,他本就会雪山法,虽说灭火做不到,但是类似的法想必是有的。观主却有些惊异,叹不可思议:“我还以为只能在起火前禳解灾祸,没想到起火以后还能以法止火,待会得开开眼界。”
不止观主想看,闸北老农同样好奇,一行几人跟着下到楼下院子中。
岳是非现在最好奇的,反而是那间爆炸的屋子里到底有什么。现在亲眼看见里面不过是些杂物,那就是间堆满灰尘的杂物房。
接到禀报的沈老板也赶了过来,看见几人慌忙道:“几位仙长,这怎么起火了?”
循环一百来次的俊明本来就疲惫,又丢了宝贝书,现在还有岳是非撑腰,心情不是很好,直接呛道:“我还想问你呢,沈大善人,你这楼里堆了什么?怎么无故起火?我们都在楼上住得好好的,动都没动。”
被俊明这么一质问,沈老板愣了下,反应过来刚才的话倒像是问责般。赶紧解释说:“唉,都是些杂物,我也不知为何起火,让几位仙长受惊了。此处危险,要不先离开,到我那里暂住,我马上让人收拾房间出来。”
岳是非制止他道:“没事,试试能不能止这火。”
说话是同时,丁山道人已经站在门口。大火缭的烟气从门里喷出,闻着确实呛人,除了每次浇水的人会往前冲,其他人都避着烟子,丁山道人如今就站在距离烟很近但又不被烟熏到的地方。
只见丁山道人首先步踏罡斗,踩到巽位,掐诀对地上一指。口道:“咄!”
声音刚落,周身竟有清风环起,自巽而起的风朝门中送去,所有烟气尽皆避开丁山道人,看着倒有几分飘飘然似神仙的样。
风被倒吹回去,刚刚还在浇水救火的人们看见道长要展神威,此刻也都停下,往后退了些。
做法事的道士见过,可是这样凭空止火的道士,还真没见过。
这也是岳是非的用意,此刻聚集这么多人,如果丁山道人成功禳火。声名必然大震,到时候他在这建水城中新立道观,主持事务,想必香火一定很旺,从者云集。
反过来给灵仙观的压力就更大,若是城里人知道是灵仙观不让丁山道人立道观,只会因此更加疏远悱恻灵仙观。所以对灵仙观来说,合作反而对自己更有利。
丁山道人取出令牌,身姿挺拔,脚下变禹步,朝礼北方,对空令牌轻击,诵咒道:“奏请北方玄武帝,祈请水德星,降下三光神真水,灭去不正火将军。”
捻着诀,令牌向前一指,咒力到处,火焰肉眼可见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了下去。丁山道人提着令牌,款步朝屋中前行,步伐稳重,所到之处清风吹拂,无论烟气还是火光都会低下去。
真正入到屋中,他将岳是非递给他的法水含了一口在口中,默运祖炁,由脾宫出,借先天气而运自身周天,自顶而出。存思接续北方天阙,真武大帝神光显赫,照触整个房中,有玄色的光卷过,然后对着火场中一口水喷出。
凡是被水沾到的地方,若是有火的都自然止息,没有火的火都不能蔓延,仿佛结界般将火焰圈了回去。
就这法水一喷,令牌一打,刚刚还熊熊的火势片刻就被制约,仅仅是丁山道人一个人的力量,竟然比刚刚几十个人协力救火时的效果更好。
如法而行,丁山道人步步前进,火焰被圈的范围越来越小,再到后来,火焰便彻底的熄灭,尤其不能再往有沾染法水的位置烧,火焰的范围大大受限。
背后看着的岳是非很满意,果然不是循环之中,在循环中哪有这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