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婉愣愣地接过打火机,那金属外壳上面好像刻了一只张牙舞爪的龙,微微突兀的触感使她瞬间清醒。这把古筝是杨辉当年追她的时候,打了几个月的零工给她买的。多么可笑,当年自强热血的好男儿,已然堕落成贪图富贵的孬种。
霸道如他,当然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还保存着前男友送的东西,烧了它,将它化为灰烬,呵呵,这可真是个好办法!
沈玉婉闭了闭眼,长出一口气,轻轻抬手,扔出了还跳动着火焰的打火机。
“轰”一声,汽油遇上火,迅疾燃烧起来,火苗窜得甚高,长方形的古筝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无力的呻吟,哀叹易逝的初恋和懵懂的青春。
陆少光满意地笑笑,他从身后抱住她,双臂牢牢地圈住她的纤腰,“好玉婉,这样就对了,我不喜欢你保留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一点点也不许!你应该完完全全属于我!”
他从身后温柔地亲吻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俏鼻,以一种任何女人都喜欢的缠绵姿势。
面前的一团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些炽热的温度烘烤着两人。沈玉婉微微地阖上眼皮,她很容易想到陆少光这样做,是因为他很霸道,有极强的占有欲,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他也有吃醋的成分呢?
喘息间陆少光问:“你忘了他吗?”
“忘了!”
“为什么忘了?”
“龌龊的男人不算男人,我看不起!”
“还有呢?”他有些不满意,或者说,不甘心。
“说!”
“我、我有你了!”她轻咬红唇,说得有些羞赧,有些卑微。陆少光,聪明如你,可知道我的心意?
他怔忡了片刻,又微微地笑了,眉眼间皆是英挺与潇洒,他俯身亲昵的摩挲她的耳垂,“我喜欢这样的答案!”
孩子们见阳台有一团火,兴奋地跑了过来,围着熊熊燃烧的火堆转起圈来,手舞足蹈的,倒是有点像少数民族的节日狂欢。
沈玉婉靠在陆少光怀里,扑哧一声笑出来,大概城市里长大的孩子,生活在充满电器的时代,都极少见过大火,所以才会这么兴奋。
陆少光也笑了,无奈地摇摇头。
走到楼下的殷离不经意回头,猛地看见沈玉婉所住的楼层有大火,而且已经有一些居民开始驻足观看,议论纷纷,小区保安急着要报火警,他哀嚎着去拦住了保安,跟他们解释说是小孩子闹着玩,家长监督着呢,不会出事,他们这才放弃。和保安一起说服了围观的居民,大家这才一哄而散。
殷离马不停蹄地乘电梯奔上去,在心里为沈玉婉和孩子们默哀,老大啊!冲动是魔鬼,您老可别被冲动蒙蔽了双眼啊!
陆少光想到一件事,他道:“我记得你好像收了杜易修那家伙的礼物,是一条翡翠项链,哼,价值九千多万人民币呢!沈玉婉,你还真敢要!”
沈玉婉大吃一惊,她睁大了圆圆的杏眸,“什么?九、九千多万?”额滴神呐!杜易修那家伙骗了她,那条项链竟是天价,九千多万,她几辈子做牛做马也挣不来这么多钱啊!
陆少光没好气地瞪了她她一眼:“傻妞!你以为呢?杜家的家产庞大,他们出手,拿出来的东西能差吗?”
“咦?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她发出了疑问。
陆少光咳了咳,微微有些窘迫,他总不能说,他特意关注了音乐节目,看到了摄影师给她的特写镜头,从而发现了她脖子上戴的那条天价翡翠项链。
“杜易修那家伙跟我提过。”
“咦?你怎么老说杜易修那家伙?你讨厌他吗?跟他有过节?杜老先生可是陆氏的大股东呢!”
陆少光挫败地瞪了她一眼,“这你不要管,你马上把项链还给他,不许再接受他的任何馈赠,你听到没有!”
真是霸道!沈玉婉心不甘情不愿地嘟囔:“哦,知道那么贵,我怎么也不敢留着了,我明天就约他见面,把项链还给他。”
“你想得美!”他恶狠狠地攫住她的肩膀,“不许跟他见面,他对你有企图,你还见他,是要给他希望吗?你马上把项链给他邮过去,杜家的地址我现在就写给你,你明天一早就寄,不许耽误!”
他说完就转身回屋,准备拿纸币。沈玉婉叫住他,“你不用写,我知道杜家的地址,我明天自己去寄。”
陆少光浑身一震,他顿住脚步,猛地转身,眼神阴鹜地瞪着沈玉婉。
某个说话不经大脑思考的小女人心尖颤抖了一下,他这幅冷硬的样子,真的好可怕。
陆少光凑近她,沈玉婉下意识地往后退,胆怯地看着他。他哪里容她逃,重重的钳制住她的下巴,恶声恶气地问:“你是怎么知道他家地址的?”
沈玉婉有些心虚的躲开了他的逼视,他紧紧锁住她的目光,“你去过?杜家爷孙俩邀请你去的,而你,也没有拒绝,是不是?”
沈玉婉小声地“嗯”了一声,陆少光挫败地低吼:“你就是不听我说的话是不是?就是要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沈玉婉被他捏得有些疼,她抗议道:“不是这样的,你先放开我,我好疼!”
陆少光潜意识里顾虑她的感受,手上不自觉地松了几分,嘴上却还不饶人:“疼了好,疼了你才长教训!”
门铃响起,像催命鬼一样急切,陆少光冷哼一声松开了她,大步走向客厅。
门霍地打开,陆少光定定地看着殷离,似在思考,什么事情电话里不能说,还非要跑上来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