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祁舟的目光一僵,抓住温婉手腕的手松了下,片刻后再次收紧,眼眸里的怒火消散,渐渐浮起一抹伤痛,“温婉,我想娶你,但你是否要嫁给我,全凭你自愿。我之前就保证过,我不会逼你。我不让你离开,真的是在保护你,因为我不想再让几年前的悲剧重演一次。”
温婉本来是想挣脱的,闻言一愣,“悲剧?你的意思是说当年你的母亲不仅拆散了你和你爱的那个女人,并且为了不让那个女人再纠缠你,你母亲还在暗中对那个女人下手了吗?”
“是。”门后的灯光有些暗,盛祁舟又比温婉高出很多,强健的身形在温婉身上笼罩出一片阴影。
温婉看到他那双平日里特别明亮的眼睛,此刻却像是无边无际的黑色夜空,“我承认,这些年我从来没有放下过她,正因为如此,我囚困着我自己的心,在她离开后,再没有对任何人动过心。”
“直到你的出现,在一日一日的相处中,我慢慢对你有了兴趣。”说到这里,他的目光里又是那种能灼伤人的炙热深情,“我自己也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也仅仅是悸动而已,并算不上真正的深爱,但很多爱都是在长久的相处中深刻的,我相信日后我会爱上你,你同样可以忘记穆郁修。所以温婉,我想尝试这段新的感情,你陪我一起,让我们给彼此一次幸福的机会好吗?”
“我……”温婉低下头去,因为盛祁舟这番真挚的表白,她的心乱如麻。
她没有理由拒绝。
穆郁修这次真的伤透她了,他若是单纯地抛弃她,或许她也只能认了,但他不仅利用她,还毁了她的一切,把她送给了他的二弟,她心里不可能不恨、不怨。
然而她无法拒绝,但也不能接受。
因为上一段爱情已经让她精疲力尽了,她的心太累,没有再爱别人的力气了。
她不回应,盛祁舟一直耐心地等着她。
气氛有些凝滞。
半晌后,温婉在盛祁舟紧迫的目光下抬起头,“二少……”,刚想说话,盛祁舟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温婉松了一口气。
盛祁舟看到温婉如负释重的表情,心像被针刺了一下,迟疑片刻,到底还是松开温婉,转身去接电话。
是何熠打过来汇报工作的,盛祁舟应了两声,“嗯,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后重新走到温婉身边,“温婉,你先在这里待几天,等我解决了所有的事情,如果你还是不想嫁给我的话,那么……”
他顿了下,手指想抚上温婉的脸,见她下意识地缩了下,他又慢慢地收回来,一根根捏紧,低头凝视着她,语气艰涩,“如果你还想回美国的话,那么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
“嗯。”温婉咬了咬唇角,一双眼眸本就是天生的迷蒙温软,此刻在暗色的灯光下,更显得灵动迷离,“二少,事情是不是很难办?”
盛祁舟的心跳漏掉一拍,原本因为操持过度而显出疲倦晦暗的眉眼,此刻倏地亮了起来,唇角也勾出了惯常的优雅弧度,表情倨傲,“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办。我从25岁接管盛氏以来,大大小小遇到太多的危机,期间也有几次被董事会和股东们停过职,后来反倒让我借此机会除掉了一部分反对我的人。”
温婉听明白了。
盛祁舟这话里的意思其实就是不成功便成仁,如果这次盛氏能度过危机,温婉估摸着盛祁舟想除掉的就是以邵致远为首的几个股东了。
其实盛祁舟愿意跟她说这些,一方面会让她觉得盛祁舟信任她她,另一方面她也由此知道了盛祁舟和穆郁修的太多不同。
比如穆郁修从来不会跟她说生意上的事。
也不对。
他的全部计划里,本来就是利用了她,那么又怎么会提前泄露给她?
也难怪他们在一起时,他从来不跟她谈感情之外的事。
如今想来,她和穆郁修之间除了**,就是**,除了**,还是**。
她早该明白的,他们虽然同居,却根本不像是在过日子,真正说起来,倒很像是长期的炮友关系。
想太多,心又开始疼了。
而她的心脏本来就不好,更不能允许自己再想下去了。
温婉摇了摇头。
“其实说起来,也是我自作自受。”盛祁舟沉默半晌,突然倾身靠近温婉,一条手臂撑在温婉的头顶上方,把温婉困在他的胸膛之间。
温婉疑惑地抬起头,额头差点撞上他贴过来的薄唇,又慌忙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