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图的目的,其实很明显,他表明了自己一定要复仇的意图,而且让我及时的抽身退出。
我猜到了这些,但总还是很疑惑。那么多年了,乌图还可能活着吗?而且,我对他的计划,能有什么威胁?他明显有压制我的能力,假如真的感觉我会威胁到他,直接把我杀了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还带我进行这样一场“奇幻之旅”?
我从地上爬起来,在周围看了看,乌图已经不知所踪。
这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一点疼,那种疼痛,就仿佛针扎上去似的,低着头拉开衣服看了看,我的脑袋就嗡的一声大了一圈。
我的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块黑斑。黑斑大概和指甲盖那么大,乌黑乌黑的,用手一搓,根本搓不掉。
这块黑斑,顿时让我想起了乌图说的什么“魔咒”。
我很不愿意面对这个所谓的魔咒,然而,这块多出来的黑斑,却让我触目惊心。
天眼瞅着就快要亮了,乌图一消失,亡人庄里还能看到一团团模糊的影子,在四周晃来晃去,我匆匆的从亡人庄走出去,胸口的黑斑,一直令我心神不宁。
我有一种预感,乌图,必然会是我将来的大敌。
这次波折,不会改变我的计划,不管乌图所说的那个魔咒,到底存在不存在,我都不可能放弃寻找。
现在的河滩,基本恢复了汛期前的样子,各行各业都重新开张,河道里船只渐渐多了。很多捕鱼采沙载客的行船人,都要趁着这三四个月赶紧挣钱,然后熬过苦寒的冬天。
我搭船的时候,和船家聊了聊,向他打听最近的情况。就从血眼老刀回到河滩之后,沙河会的争斗几乎都没有了,重瞳瞎子那帮人,目前也偃旗息鼓,暂时没什么动静,河滩这里,仿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走了一段水路,然后又上岸开始走陆路,这样交替着走,遇见的人多,也能问出更多的情况。
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中秋节了,总是行走在外,难免会各种各样的伤,常用的伤药必须得随身携带。我的药早就用完了,这时候恰好途经一个小药村,村里有个上了岁数的赤脚医生,配的伤药特别好用,我就顺便到村子那边去买点药。
小村比较偏僻,走到半下午的时候,我才到了那边,结果,敲敲赤脚医生的家门,大白天的就院门紧闭,刚敲了几下,院子里就传来一阵乒乓声。
我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院门哗啦一下被打开了,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人,手里举着一把菜刀,杀气腾腾的就冲了出来,把我给吓了一跳。
“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这个拿刀的汉子怒不可遏,眼珠子都红了,一个女人急忙从院子里跟出来,使劲拉着那男人。
“你别急,先别急……”女人含着眼泪劝道:“如今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你急什么……”
“我是来买药的。”我一看对方的架势,就感觉人家是误会了,赶紧解释道:“买点外伤用的药。”
或许是听到我的口音,再看看我的装束,那汉子冷静了一些,放下手里的菜刀。
“对不住,对不住……”女人一个劲儿的跟我赔着不是:“我公公……年前的时候过世了,他配的药,应该还有,我拿些给你,药是自己配的,不值什么钱,送给你了……”
这个女人到屋子里去找药,那汉子就坐在屋檐下,一个人抽着闷烟。
我觉得,这家是出了什么事,而且是大事,否则也犯不上跟人拼命。
不多久,那个女人拿了些药出来,尽管人家不收钱,可我知道这些偏僻的小村,日子过的都苦,所以执意给了些钱。
硬把钱塞给对方,女人就一个劲儿的道谢,我觉得,这是个老实本分的乡下人,于是,就又找她要了一碗水喝。
喝水的时候,我装作无意,问她,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就问了这么一句,这个女人的眼泪就开了闸似的,不由自主的朝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