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兰向来是个细心聪颖,非常有主见的女子。
见她如此直白的问自己,明彩想了想,七夕的时候,容兰正是与自己一起参加乞巧宴,宴后托她给唐兰崇传话才互相结识,如此有了今日的情似姐妹。
唐明雅之事,本是家丑,未婚之女未经媒妁之言与人苟且,是一件上不得台面的事,并且还牵涉的皇室,她本不想多说,可这件事情,在她心中踌躇良久,也不知是否应该告诉小江氏,想到容兰不日就要嫁入唐府,也是唐门一员了。
于是,明彩将容兰拉到一处僻静处,将七夕后一日,听到唐明雅与丫鬟绿荷的对话,分毫不差的说给了容兰听。
容兰听明彩说完,惊讶不小,低声道:“此事可还有第三个人知道?”
明彩摇了摇头,“应是只有我听见了,前些时日看她兴高采烈出府,我娘都以为她是去找被休的曹姨娘,所以此事,府中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我也正想问姐姐此事该如何处理?要不要告诉娘亲?让她派人去太子府问个消息,二姐这样被耽搁着也不是个办法。”
不想容兰听完,垂下眼睑摇了摇头,“傻妹妹,如果太子想纳二小姐,还需要咱们去问信吗?”
“姐姐意思是太子本就是与二姐耍上一耍?”自古闺誉对一个女子而言,可以说是生杀的一把项上大刀,唐明雅无媒自“嫁”本就已经大大出格,倘若太子只是兴头上与她一番恩爱,太子是天之骄子,于他而言,眠花宿柳可谓美谈,可于唐府而言,这是拿了臭鸡蛋砸自己脸上,倘若此事有一日揭发,于整个唐门,不单是蒙羞之说,她们这些未出阁的姐妹都会受此影响。
容兰四处看了看,见丫鬟们离的远,又凑近明彩道:“妹妹生在府中,不喜走动,没有听过关于太子的流言,前些时候我在一次茶会上听说,太子生性淫。乱,而且喜欢丰腴之美,我看二小姐倒是符合他的口味……只是……”
容兰欲言又止,明彩听的着急,催道:“好姐姐,事已至此,有什么你还不直说吗?”
“哎……此事说来话长,我也是听另一个姐妹谈起,他兄长是太子伴读,太子还未册立前,就喜欢这方面,听说被人弹劾了几回,圣上早有册立未来储君的心思,因此才耽误到了现在,而之前与太子淫。乱那些人,一方面忌惮太子妃势力,都各自安歇了,而那些胆子大的,听说太子妃奏明了皇后娘娘,被皇后娘娘秘密处死了。”
“……”明彩此时方觉心头如一块大石压着喘不过气来,面上少有的怔忪之色,容兰见此,安慰道:“不过此事传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嘴巴,夸大其词也有知,而且太子册立后,倒是安分了许久,也许他真的喜欢二小姐呢?”
明彩苦笑一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件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她突然觉得也许找个合适的契机,和唐明雅谈一谈比较好。
直到在唐府用过晚膳,明彩才送走了容兰。
唐明雅这一日晚膳又没有回来,想到她定是与太子在一起,这本是一件喜大普奔的事,可是此事若非两人情投意合、男聘女嫁,事情败露以后,唐世林远在塔罗,一切的后果都会嫁到小江氏的身上。
小江氏此时妊娠晚期,不说能不能经受得住这个打击,光是应付老夫人和钱氏都够她喝上一壶,何况对外而言,这是养不教的大帽子,身为嫡母,她的膝下子女,都会受到牵连。
想到这里,明彩便觉得头大。
另外,今日晚膳,也真真是怪了,连唐明珠也借口身体微恙没有出席。
老夫人今日心情颇好,亲自让明彩打包了席间的香菇芙蓉球和白灼大虾,让她带回去给唐明珠。
红玉和染翠一人提了一盏灯笼,将明彩引到了紫云苑正门,明彩原只是想让染翠将东西送去,不想小江氏特地嘱托,让她看着亲姐吃下,她自己还要陪着老夫人尽孝。
无奈来到西首,秋夜凉如水,西风扫过屋檐,廊檐下的八角宝塔铃被吹的叮叮直响。
还未进门,便听见水仙与灵芝在廊下的声音,二人已穿了夹绒的外衫,此时被风吹着紧凑在一起。
“小姐这是怎么了,刚刚厨下送来的燕窝粥怎么端进去,怎么端出来的?”
“我也不知,本在江府和明嫔相谈甚欢,后来她们二人去了后厅,直到明嫔从正门回来,让我去南后街的翠蔚楼等小姐,我才知道她们出去了……”
“啊……出去了?难得见小姐眼睛红肿,你说会不会是遇上了武王殿下?”
“怎么可能,我前些时候与小姐遇到肃王殿下,才听说武王殿下出了京,最少两个月才能回来,何况小姐又并不心属武王,下次休要乱说……”
明彩听此,却是眼神一动,慕容博与慕容锦都出城了?还都出去那么久?
而且唐明珠不喜欢慕容博?还真是怪事。
当即咳嗽一声,水仙和灵芝见这么晚还有人来,一下子都住了嘴,见明彩到此,二人相视一看,忙上来将人引到了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