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冬日来的特别的早,也格外的漫长。
唐明雅自那夜后,整整休息了三日才出自己的小院,而且,这次是真的有些病了,整日昏昏沉沉的,也许因着冬天来临的关系,总有一种睡不饱的感觉。
可与采花大盗的协议只有十天左右了,唐明雅还不允许自己马上病倒,那夜好不容易和汉子商量,如果这十天还没有将两姐妹带到他的面前,她自己去荒宅陪他一次,可以获得解药,将约定延后一个月。
一个月很重要,更重要的是还要陪他一次!
想到这,唐明雅便觉得胃里恶心欲吐。
也许吃定了她不会报官,大汉才这么为所欲为。
可在他面前,自己如同俎上鱼肉,唐明雅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可以摆脱他,也许因为他那句,如果她不听话,就将她赤身裸体绑在那个玉面男子的面前。
不不不,太子是除了亲娘自己唯一所能依赖的对象了,况且曹氏被休,现在只能在京郊的宅子里与隔壁的老鳏夫打情骂俏。
她如果再没有了太子,将会一无所有。
从始到终,她从未思考过,唐门千金,这四个字给她带来的荣耀和庇护,一味的沉浸在私自扯开的大网里,越陷越深……
这几日,西首的明彩也没有闲着,因着缺失了两页的《草花纲目》,她不得不让颂琴从宅子里给她送了点子午花粉,颂琴开始有些奇怪,后来知道明彩是带到林尚书府找林小姐,便会心一笑算是懂了。
容兰因身母的缘故,对百花百草了解的如同掌厨人对柜台佐料的熟悉。
听明彩说起大江氏出殡那日的经过,又闻了闻香气冲鼻的子午花粉,与明彩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定然是那名嫌犯身上携带了比较多的天灵草,妹妹有所不知,天灵草这种药,一次两次接触不要紧,倘若经常带在身边,天灵草会霸道的侵入人的肺腑,嫌犯长期浸。淫在这种气味之中,一遇到子午花释放的香味,自然立马产生了媚药的药效。”
“可是那日,我并没听说范黔身上有天灵草啊?”明彩皱眉回忆大江氏出殡那日,范黔被俘的样子,面色潮红的喃喃自语,当时李渤说他中毒,应是众人在场,只能以此作为托词,后灵芝说她那日腹痛,频频如厕,来来回回中,这人突然从暗处奔出,直呼好香,才冲出来现行。
“应是灵芝在往返中,身上子午花的气息散播到了空气中,与范黔身上的天灵草起了作用,所以那名嫌犯才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中了媚药。”容兰冷静分析。
“姐姐说的不错,可是,我总觉得很奇怪,怎么会这么巧合,灵芝腹痛、嫌犯窜出?这之间莫非有什么联系不成?而且,那名嫌犯此前已杀了七个人,当时不是应该躲起来不敢出门么?为何会去母亲的坟茔?”
明彩在容兰的房间,将心中的好奇一一写在纸上。
容兰看着明彩紧锁的双眉,却是好奇问道:“为何妹妹觉得前二婶不是被嫌犯所杀?”
明彩执笔的手一顿,抬头与容兰笑道:“姐姐,如果我说是梦中母亲告诉我的,你信么?”
容兰淡淡看着面前朱唇轻启的少女,眸光灵动,隐含着一股与年龄不相称的沉静和睿智,想了想道:“妹妹说的,我就信!”
勾唇一笑,明彩将笔搁下,唇角飞上一抹笃定的笑意,“说来,姐姐提醒了我一点。”
“哦?我提点了你?”容兰闻声,站起身走到书桌前,见寥寥几行清秀小字,写的是事发经过和奇异之处,并没多余的什么,遂问:“别卖关子,你知道了什么?”
“姐姐刚问我为何觉得母亲不是被嫌犯所杀,提醒了我,还有一个人更清楚的知道母亲确实不是被范黔所杀。”
容兰蹙眉,“这个人,就是真正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