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这边将将把新房子的墙体给盖起来,伐木头的终于回来了。
江淙骑马在最前头,远远的看到,李青文便把铁锨一扔,跑过去,喜滋滋的问他们这一路可还顺利。
江淙下马,一边应着,伸手把他头上的泥巴摘掉。
李青文抱着甜枣的脖子想要说两句话,大概是嫌弃他身上脏,甜枣一个劲的往后退,拼命挣扎的样子霎是可怜,李青文还是无情的把身上的泥蹭在了它光滑的毛皮上。
当然,晚上时候,他还得把坡上晒热乎的水提到马厩,去给甜枣从头到脚刷干净。
人手一回来,李青文和李青风还有马永江等人便没事了,站在旁边看他们继续砌土坯,然后把木头修整后上梁。
花了两日把新房的房顶给封上,李青文立刻做了几桌子菜,蒋立平把前阵子帮忙的人请来,大家坐在一起热闹热闹。
李茂群学会做酒后,用高粱酿了十几坛子,据老孙他们说,味道一点都不好,但是,他们没的挑,不喝这个也没有别的,只能一边皱眉,一边往下咽。
听说酒曲是在这里现制的,不咋好,所以才难喝。
李青文不明白,难喝为啥还要硬喝。
酒虽然不好喝,但李青文从酒坛子中取出来的酒糟鱼却受到了大伙的喜爱。
枣红的鱼肉带着酒香,蒸过之后,味道不错。
其实酒糟鱼做起来需要的味料不少,李青文手头没有那么多东西,便做简易版本的,想着以后空闲了,再琢磨琢磨改良。
李茂群并没有因为受挫,他师傅说,做酒之法大同小异,以后换了好酒曲,酒就会好喝。
他想,只要好好学,早晚有一天能做出好酒来。
仔细想想,他还是附近几个村子里唯一会做酒的,没想到自己三十多岁还能学到本领,李茂群忍不住笑起来。
李青文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他记得从前茂群叔整日皱着眉,沉着脸,到了边城后,不但爱说话,笑的也多了。
他在路上这些苦没有白受。
大家高兴的说着话,孙永浩很羡慕,说明年他们家也要盖房子,地窨子太窄了。
是的,孙家比蒋立平他们还早来边城一步,到现在还没有房子可住。
第一年因为田地的事情就心力交瘁,再加上吃的不够,自然顾不上其他。今年种地的事情将将不用人帮忙,但除了女眷,人手不够,又都不会盖房子,就一直在那个李家人修了火炕和火墙的地窨子里住着。
蒋立平他们都说,明年抽空去帮忙盖,孙永浩高兴的给他们倒酒,先道了谢。
说说笑笑吃了一顿饭,众人散去,一时无事,有人便说去河边洗澡。
李青文也想洗,但不想去河里,又不是小孩子了,他实在没法想象一群大男人赤身裸体一起洗澡的场面,便想烧一锅水,准备自己在屋里擦一擦。
他寻思的是挺好,结果水刚烧好,去河边的人都回来了,一行人头发湿漉漉的,这、这是洗完了?!
李青文震惊于他们如此神速,其他人也都盯着他看,“我说刚咋没看到小仔儿,原来没去,江淙白洗了,刚躺在炕上就得被小仔儿给弄脏了。”
“谁让他俩一直睡在一起,冬天冷也就罢了,热天也挤在一堆!”
“我在屋里洗。”李青文这般说道。
大家都笑,“你是个小子,这么扭捏做什么,在屋里洗还不是被我们看。”
李青文道“那我打水出去。”
有人上来拉李青文衣服,说要看看他身上有啥不一样,为啥东躲西藏不给看。
李青文这些日子累的手软腿软,咋能抵过这些人,凄惨的喊救命。
李青风根本不能理解他的抗拒,还在旁边道“仔儿,给他们看看!”
李青文都快哭了,喊了声“哥”,没等江淙进屋,打闹的人立刻放开李青文。
李青文一下便冲出了屋子,在外头终于看到了他的靠山,立刻扑上去,江淙刚换的衣服多了几处泥。
江淙把人牵到一边,不等他问,李青文就先委屈的把事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