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月和潇娟也跟着凑趣,要在七驿镇上宝石店、古玩店、饰店和书画店。潇璇正愁没地方处理容辉缴获的战利品,于是把那五箱珠宝拿给他们寄卖,两成行佣。石万鑫也按先前约定,运来了钱庄曾收下抵押。
腊月当头,容辉也没让6大海闲着。他把6大海喊道书房,让他带上几个精明稳重的弟兄,拿着汇丰钱庄的旧账去收。6大海看着一大箱黄霉变的纸,不由皱眉苦笑:“这些人在不在,还是两说!”
“不在就罢了!”容辉也不在意收不收得回来,只交代他:“要是在,咱们就请他到各处去当掌柜。连本带利还清了,才让他走。”
6大海一愣,瞪大眼睛问:“有这么收账的吗?”
“你放心,在钱庄贷银子,都得有抵押。这些人只签了个字句,许的利息又高,显然有几分本事,只是变起突然,才还不上钱。”容辉敢想敢说:“要是仗势欺人的,你们只管进去照单据搬东西。要是十分潦倒的,就把他请到山上来。反正咱们山下什么铺子都有,就怕他没本事!”又正色嘱咐:“你把石全带上,谁有几斤几两,他最清楚!”6大海恍然大悟,当下召集众人,各分方向,下山收账。
容辉的事情越管越顺手,越顺手越有滋味,开始有些飘飘然。忽然燕玲过来说:“二爷,山上的粮食不够吃了,您看怎么办?”
容辉一愣,忙问她:“山上的粮米怎么会不够?”
燕玲摇头苦笑:“这么多人,大过年背井离乡来垦荒,现在都住在山上,原本准备的粮食哪里够吃?”
容辉一阵头疼,刚刚派了6大海去催帐,总不能再派他去压送粮米。于是问了一句:“还差多少粮食,附近田庄上还有多少存粮。”
“我都问过了,至少差大米两千五百石!”燕玲掰指头算给她听:“田庄按租缴粮后,只留下了口粮,多的粮食全部卖到了镇上。十月份来了那么多人,镇上的粮食早被吃了个底掉!”
容辉一阵头疼,只好和潇璇说了一声,就披了件貂皮斗篷,亲自带了五十辆大车,去更远的驿镇买米。寒风中不断誓:“开荒,一定要开荒。哥要种六千顷良田,天下人都要到哥这里买米!”又庆幸潇璇在三里湾有三千亩良田,秋收后一直没管:“应该能抽出两千石,家里的三百亩田也应该能挤出两百石。”
潇璇一边忙着筹备过年,一边让人搭暖棚,生柴火育秧。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心里不住感慨:“幸亏山上茹素,要不然姐真就得鞠躬尽瘁了!”
容辉购粮回时,已是腊月中旬,午后又飘下雪来。簌簌纷纷,铺天盖地。所幸早有安排,管事长老们屋里都了银霜炭,一般执事的是柴碳,再不济也了朽木劈柴。“无量阁”的庶务积压了一大堆都等着示下。
容辉坐在火盆旁,看着面前两尺厚的文书,不由仰天长叹:“哥终于知道这里为什么叫‘无量阁’了,就是一屋子的事务,量也量不清。”好在严良做好了账面,只需由容辉裁决允否。
年关将至,容辉和潇璇都在紫薇阁吃中饭和晚饭,晚上回房后也说不了几句话就疲极而眠。大年三十,积雪盈尺。容辉、潇璇、容雪、潇月、潇娟、燕玲、梅钗等齐聚紫薇阁吃年饭。虽是素席,却是一桌上等药膳,既温补,又养神。
众人吃完中饭,又往西次间玩乐。潇璇当先出主意:“快把那副翡翠金牌摆开,我都等一年了!”
潇娟早有准备,拿过一只紫檀木匣,往桌上一掀,恰似珠落玉盘,荧光璀璨,叮当作响。李母“哎呦”一声惊呼,顺势做了潇璇对家,潇月和潇娟也分别做了潇璇的上下家。容辉别无去处,干脆坐在潇璇身后看牌。
其她人有嗑瓜子的,喝茶的,聊天的,还有出门玩雪的……热热闹闹,沸反盈天,闹了整整一个下午。众人吃过晚饭,容辉看见屋外雪景好,约潇璇出去走走。
潇璇欣然应诺:“让你们瞧瞧,什么叫踏雪无痕!”话音未落,人已纵身跃出。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她清风般一掠十丈,果然没留下一丝脚印,相互啧啧称奇。梅钗忙递上两条斗篷,潇璇的是貂绒底紫缎金纹,容辉的是雪狐领羊绒大氅。容辉只拿了潇璇那件,纵身追出,给她披上。
风雪正急,视力不能及远。容辉童心大起,忽然问:“咱们去山峰上瞧瞧,怎么样?”
潇璇摇头反对:“胡说!坡陡路滑的,咱们纵然身手好些,也蹬不上顶峰。不过站在坡上鸟览全景,倒也有趣!”说着跳开两步,随手抓起一团白雪,直砸容辉面门。
容辉猝不及防,被砸了个满脸开花,失声大喊:“好哇,施暗算的!”身随意动,抬手抓起一团白雪,追着潇璇砸出。二人追逐疯闹,直奔北峰。
二人追到山腰,眼见峰峦叠嶂,尽披白纱。松涛林海,皆裹银锻。殿宇楼阁,霜花罩体。灯火辉煌,恍若星河,一时均被雪景吸引,连声感叹。
容辉捧起潇璇的手,柔声说:“咱们若能把这周围变成最美的地方,长相厮守,又夫复何求!”
潇璇蹙眉轻嗔:“你变一个给我看看!”又指向内院说:“我倒常听人说,世间能得长生的,莫非仙、佛和神圣三者。”又微笑调侃:“你若做了那谢顶的秃子,或是牛鼻子道士,就再碰不得我半分,你舍得?就是那整天摇头晃脑的酸儒,你也做不成。莫说半点浩然正气,就是‘之、乎、者、也’,你又会念几句?”说着伸食指在容辉额头上轻轻一按,柔声轻笑:“你这厮,看见漂亮姑娘身逢危难,非但不及时救助,还要趁机轻薄,哪里像半分君子!”
容辉心中得意,揽了潇璇入怀,柔声说:“谁先惹谁的,我记得好像是你先踩了我一脚!”
当日情形,潇璇记忆犹新。想起那个被自己当踏脚石的家伙,居然就是这位,直气得钻进容辉怀里嗔怪:“我当时怎么没一脚踩死你!”
容辉反唇相讥:“你要是踩死了我,谁来救你!”又乐得共沐鹅毛瑞雪,受用凛冽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