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澄抬眼望天,幻海的夜空逐渐积起层层的厚云,把朦胧的月色重新掩盖。看样子,过一会就要下大雨。
“趁克雷格不在,速战速决。白小姐,跟着我的黑猫来清除哨点
——对面二人一组成哨,总共五哨:一哨在庭院里外、两哨在南城墙根、两哨在码头大道,再加小火轮上两个拿冲锋枪的天竺兵,一共十二个佣兵。全清了。
——最后活捉赵金华拷问。”
陆澄向白晔道。
缚灵黑猫太平从陆澄的脖子跳出来,跑在前面给白晔领路。陆澄见到的所有哨点的镜头也共享给了黑猫。
收敛一切活人气息的白晔在芦花丛里也像一只真正的猫那样潜伏低行,泥泞的滩涂上一个鞋印都没有留下。
眨眼,她已接近第一个哨点——靠西面芦花丛一侧的码头大道。两个手持步枪巡逻的高大佣兵对黑暗里鬼魂般的来敌尚且无知无觉。
白晔装了消声器的柯尔特手枪“啵”、“啵”两记轻响,混合了D级旧唐蒙汗秘药的强力麻醉针扎进两个佣兵的脖子。
两个佣兵相继呢喃着迷糊过去,进入四个小时深度昏迷,白晔把他们踢进芦荡,第一个哨点拔除。
白晔紧接着翻到码头大道的东侧,黑暗里又是“啵”、“啵”二声麻醉针命中目标。第二个哨点拔除。
同样收敛活人气息的陆澄也跟在白晔后面——他需要尽量靠近码头上的木箱子,才能用古钱鉴定里面有无灵光物,只等白晔拔除一切妨碍陆澄检测的人了。
在小火轮上值班的两个大包头天竺兵,忽然看到江面上掠过一道疾速飞向小火轮的黑影,黑影还发出“咕咕、咕咕”的鸣叫。
两个天竺兵向江面那飞来的黑影举起“芝城打字机”蓄势待发,一面用泰西米旗国语嚷叫,“什么鬼东西!”
“啵”、“啵”,趁两个兵注意力转移,白晔两发麻醉针从背后命中天竺兵的脖颈,两个昏厥的大包头从船栏杆上“噗通”、“噗通”落进江水里。把守小火轮的佣兵清除。
那咕咕鸣叫的缚灵猫头鹰好好掠过小火轮,继续向南城墙头飞去。
陆澄从芦花丛爬了出来,安全地登上小火轮。三五只野猫也冲在陆澄前头,钻进小火轮的各个舱室,替陆澄打探船内情形。
白晔向陆澄登船的黑影挥手致意,从豹皮囊掏出六发麻醉针,重新给自己柯尔特左轮手枪上膛,随即向南城的听涛阁方向移动。
借猫的耳目,陆澄摸清楚船上几个普通的轮机工和水手的位置。他本人有夜色掩护、又保持着死人气息,躲避起这些闲杂人员轻而易举。
于是,陆澄的灵光古钱从容扫过蒸汽小火轮上的木箱子
——幻海站的确在周五克雷格的展览上抄走了他几乎所有的灵光物。几十个层层叠叠的大木箱子,没一个木箱子有灵光反应。
那陆澄判断箱子里面应该是克雷格为“科考行动”储备的物资,他生意的相关账本和文件也应该存在其中某一个箱子里。到底是哪一个,找起来可不容易,还是直接抓赵金华来问有效率。
这样想,陆澄又下了船,沿着被白晔清理完毕的码头大道边沿,向南城的听涛阁走过去。
等他走到“听涛阁”向南面滨江这边打穿的门洞,南城城根的二个哨点全被白晔拔除,十二个佣兵只剩下庭院里的二个还活动着。
陆澄用力推开听涛阁这边的铜钉朱门,走进里面。
天下的云越来越浓,乌云里传来隐隐的闷雷声,还有时不时地飘雨。
陆澄靠着这座江南旧式园林的遮雨大屋檐走,直趋4C级炼金师赵金华的小院,缚灵黄猫从跳外面巷子跳进听涛阁墙内,重新蹲伏在陆澄的肩上。
“什么人!”忽然,陆澄听到劈面一声高喊,两个雇佣兵在一座假山前面,用步枪指着刚从一处门洞跑进来的陆澄的脑袋。
陆澄来不及从西装口袋掏手枪,心里暗骂了白晔一句——动作太慢了,我都走进老巢了,怎么漏清理这对护院了。
“我串门走错了,抱歉。”陆澄硬着脸皮道。
一个雇佣兵走过来搜陆澄身。
却听“梆”的一声,从陆澄身后的门洞探出一只攥紧的拳头,结实地打在雇佣兵的小腹。然后,门洞后面又疾速伸出那人的第二只手,捂住雇佣兵嘴巴不让惨呼声出来。
那个人抓着迎面雇佣兵的脸跨出一步,就把迎面雇佣兵的身子推到第二个要射击的雇佣兵跟前,挡住第二个雇佣兵的步枪口。再把抓着的第一个雇佣兵当一块铁板那样,狠狠砸到第二个雇佣兵的头上,当即脑袋开花。
陆澄的前方彻底清空,不等他命令黄猫出手,雪姐替他完成了清理。二个雇佣兵都没有死,是否残疾就不知道了,但愿克雷给他们买了银行保险。
“就说白小姐不靠谱。”雪姐埋怨,她还是尾随陆澄过来了,还给陆澄带了雨披。
“恰好陆先生的野猫跟丢了这个哨的踪影嘛,我也就只慢了你一步。”白晔道,她的人影和门洞上的墙垣几乎贴成一条线,不是她出声,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捉赵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