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祝缨心道:错了,无论什么时候,皇帝第一。现在的东宫里没有太子,你去干嘛?
&esp;&esp;……——
&esp;&esp;丞相们也分工好了,祝缨在这里就有一点突兀,皇帝召她来的,不能就走了,留在这里又显得不好归类。
&esp;&esp;亏得她脸皮厚,还站得住。
&esp;&esp;站不多会儿,齐王等人哭着过来了,穆皇后冷静一下来,喝道:“你们父亲还好好的,哭什么?!”
&esp;&esp;齐王才默默抹泪。
&esp;&esp;接着卫王也到了,急切地问:“陛下如何了?”
&esp;&esp;穆皇后道:“仍在诊治。”说完,闭上眼睛坐在床沿上,摸着腕子上的一枚镯子,谁也不搭理了。心里把穆成周骂了个狗血淋头。
&esp;&esp;到点灯时分,皇帝还是没有醒来,御医的药煎好了,皇帝已经灌不进去了。御医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太子道:“你好好医治,我不杀你。”
&esp;&esp;问题是治不好!
&esp;&esp;御医的脑子里闪过了之前写好的遗书。
&esp;&esp;陈萌又劝公主、亲王们到偏殿里休息,还如先帝朝的故事。卫王瞅一瞅左右都是温岳带的佩刀的禁军,没吭声,带头走了出去。
&esp;&esp;外面传了膳来,穆皇后劝太子吃一些,她自己却是一口也吃不下。太子也吃不下,但仍是命给大臣们安排饮食。
&esp;&esp;外面天黑乎乎的,面前的菜热乎乎的,祝缨不客气地提起了筷子。陈萌有些羡慕地说:“年轻就是好啊!你还吃得动。”
&esp;&esp;“不吃饱了怎么撑得下去?别感慨了,快点吃点儿,以防有事。”祝缨说。
&esp;&esp;“怎么?!”太子失声惊问。
&esp;&esp;祝缨道:“没事最好,但要做好打算。殿下,现在惊慌哭泣不是忠孝,冷静处事、安定国家才是忠孝,才对得起社稷。”
&esp;&esp;太子心下稍安,也有些羡慕,现在让他冷静是万万做不到的。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了,心道:你但是镇静,我却不能,此事与我切身相关,是无法故作镇定的。
&esp;&esp;吃完了饭,又熬到了子时,皇帝还是没醒,太子已经有些摇摇晃晃了。
&esp;&esp;祝缨道:“殿下也先休息一下吧,且有得熬了呢。”
&esp;&esp;太子努力摇头:“我、我没事儿。”
&esp;&esp;穆皇后道:“你歇去吧,这里有我。对了,他们呢?杜世恩,给二郎他们也要安排好。”
&esp;&esp;“是。”
&esp;&esp;杜世恩不但给这些金枝玉叶安排好了,祝缨等人也在偏殿另一处屋子里得一张小榻,她也不去休息,只在御前盘膝打坐。
&esp;&esp;太子看她如此作派,心下渐渐安定下来。
&esp;&esp;如此一夜,直到鸡啼,皇帝还是没有醒过来。郑熹来替了陈萌,对太子建言:“各衙司该办的公务还是照办的好。”
&esp;&esp;太子同意了。
&esp;&esp;祝缨道:“那我先回户部。”
&esp;&esp;郑熹道:“你是陛下所召,不能随便走,找个地方眯一会儿,等陛下醒。”
&esp;&esp;“好。”祝缨无所谓地答道。
&esp;&esp;如是过了三天,皇帝可也没有醒。
&esp;&esp;这天中午,太子“汤药亲尝”,对皇帝说:“阿爹,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