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真等一干弟子如同陪太子读书般走过场仪式,无趣的很。
“司徒逍遥此番真是双喜临门,他前番向初尘师姐求亲师尊都已答允,如今掌教之位唾手可得,可谓春风得意!”有弟子艳羡不已。
韩真当时坐在一棵大树之上,沉着脸将手上的一壶酒尽数灌入口中,心寒不甘之下嘴里完全没有喝出一丝酒味,倒是将胸口中的怒火浇得愈发旺盛,无处施放。
“师弟,你怎么又在门中私自饮酒?”树影下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女子,抬着头对着树上的韩真道,她一脸微笑看着韩真就像看一个顽皮的孩子般,目光里有慈爱的责备。
“师姐还不曾做得掌教夫人,却以掌教夫人的姿态教训我们了?”韩真慵懒道。
那女子听罢脸色一阵惨白,紧紧咬了嘴唇,松开牙齿后惨白的嘴唇上沁出一点血色的红,如同雪地里一抹血色般惊艳炫目。韩真低头瞧着她隐忍的模样,知道她又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论何时她总是那样端庄矜持、仪态万千,从不轻易流露自己的情感,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那女子似是失望不已,眼中满是落寞。
“初尘!”韩遥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在她面前,目光直视着她心底的纷扰,像一把利剑击溃了她所有防备,带着步步紧逼的气势干净利落道:“你若不想,大可到师尊面前说个明白,他们难不成还会把你五花大绑地送上花轿?”
似乎被说中了,初尘心中原本平静的一潭湖水,刹那被搅乱泛起点点涟漪,她有些失了分寸吞吐道:“我,我——”似乎这样很艰难,她拿不定主意,自然说不出来。
“哼!”韩真转身低低冷哼了一声,似乎在嘲讽她的顾全大局的懦弱,和只会自寻烦恼的善良。
初尘望着韩真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只要这个人一出现她就会失去原先的泰然自若,大约是他看自己的眼神太狠厉,太锋利,太深刻,让她无所适从。
此时山门的警钟突然大作,所有弟子听闻后全都神经紧张起来,莫非又是魔教来袭了?惊惧不安之下,大家纷纷去大殿集结。到了后才知,不是魔教来袭,而是下山巡视的弟子抓到了拜圣教的一名余孽!有眼尖的弟子认出是那日一齐攻山的魔教圣女!
当韩真在大殿看着倒在地上的叶轻舟之时浑身的血液冰冷地都要凝固起来,双腿战栗得竟忘记走路。他看到师尊等人,连同师叔伯们与他师父独孤鸿都在审问着叶轻舟。
叶轻舟一身伤重未愈,俯身趴在大殿之上,发髻凌乱,脸色惨白,眼里却是深深的怨毒。
“这是从这妖女身上搜出的药丸,弟子仔细瞧了,是我玄门秘制的九转大黄丹!”有弟子将一个绿色的药瓶呈上师尊手上。
师尊立即倒出里面残余的几粒明黄色的药丸在手上,放近鼻尖仔细嗅了嗅,对着其余人惊道:“果然是我玄门的九转大黄丹!”
“我早说过,魔教那次突然袭击对我门中地形了若指掌,铁定是有不争气的弟子作了内应,今日看来果然不错,否则这妖女怎会有我玄门秘制的丹药在身?”南宫仁立即拍着桌子怒气冲冲道。
“无量天尊!”司空化已经看不下去,立即一甩拂尘念了句道语。
“说,这药是谁给你的?你又怎会出现在我玄门附近的?”韩遥听到他师父正在厉声质问,心中犹如五雷轰顶一般,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后背已经是大汗淋漓。
叶轻舟任凭这帮人轮番拷问,就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说一句话,更不看韩真一眼,只一个人默默承受。
“你不要以为你是个女的,我们就不敢用刑!你们魔教在此犯下的累累血债我们还没说个清楚呢!”独孤鸿望着叶轻舟,冰冷残酷道。
叶轻舟突然抬起头,嘴角弯起一个蔑笑,对着妖媚无比道:“我说就是了,你们不必这般色厉内荏。”
“那还不快说?”南宫仁道。
“是司徒逍遥!”叶轻舟的声音像是吐出了世间上最恶毒的诅咒一般,响彻了整个大殿,惊动了所有人的神经!
韩真身体为之一振,伸手扶住了大殿的朱漆柱子才没有倒下去,如释重负之后他透过人影的空隙看着大殿之上的那个柔弱女子,心中随即升腾起更多的苦涩愧疚。
“我,我不认识她!”被指控住的司徒逍遥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立即极力否认道。
“逍遥,你不承认没关系,我不怪你,是我自己活该!”叶轻舟望着发出声的年轻人,死死咬住不放。
她既然不怪他,干嘛又要将他咬出来,这样自相矛盾呢?
也只有韩真听出了她话语蕴含的真正意思:“你千万不要承认,我不怪你,我是自愿的!”他的心在抖,似乎有千万把刀剑一起在剐着自己的心!他倒宁愿叶轻舟指认的是他,那样身败名裂也好过此刻的刻骨的内疚。
他欠她的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