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对威利说:“我要去当演员,你要和我一起吗?”
威利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很乐意。”
他们一起来到百老汇,寻找演出机会。
有时马龙和威利一起走在路上,马龙对路过的女孩评头论足,然后随意挑拣一个约会,无关精神交流,只要能够发泄*的欲望就可以了,女孩们流水般路过马龙的生命,他有时甚至记不住她们的名字。
威利相当不喜欢他的这种做法,他是个正经人,马龙知道,也觉得假如是威利的话,是干不出自己这样的事的,自己也想象不出威利变成自己这样,威利就是一个好好先生。
马龙还记得有一次威利意外提前回家,撞见自己和一个女伴在房间里热火朝天的情形。他孤零零地站在门边,脸色煞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摇摇欲坠。然后转身走了。不知怎么的,马龙觉得自己一下子没有了兴趣。
那之前威利偶尔还会劝说他几句,打那之后,威利便永远和他绕开这相关的话题。他们保持着表面上的风平浪静。
马龙开始变本加厉,晚上也把女伴带回来过夜,将威利赶出卧室睡在沙发上。有时马龙会想想一下那些夜晚威利是什么心情,他每次想到威利躺在那儿听着卧室里传出的声音,威利会硬吗?他那张平日里正经的脸上会出现怎样的表情呢?
直到有一天,威利实在是受不了了,他严肃同马龙说:“你不能再这样对我,把乱七八糟的女人们带回家!将我赶出卧室!”
“她们是我的女朋友。”马龙说,他看着威利恼怒的表情,不觉得害怕愧疚,反倒觉得有趣。
“我看出来了,你一点愧疚都没有,马龙,你不能总是这样戏耍我。”威利说,“我没办法再和你住在一块儿了。”
马龙这才有点意识到严重后果,“为什么呢?这算什么呢?我每天都在换女朋友,可我的朋友只有你一个,别生气了。”
“不,我忍够你了。”尽管马龙再三阻拦,威利还是坚决地搬了出去,他看上去温和软弱,意志薄弱,可一旦做了决定,便坚若磐石,别人是无论如何都劝说不动的。
马龙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他总觉得威利会顺从自己,就像他们从小到大那样,无论自己怎么欺负威利,威利依然和自己好好的,可这回怎么就搞砸了呢?为什么会这样呢?
现在威利不在了,马龙尽可以把女友带回来狂欢,可当他深夜醒来,公寓里再也没有坐在橘色灯雾中的瘦小男人等着自己了。
威利开始在一些喜剧作品中有出演机会,成为了一个还算成功的喜剧演员,做着滑稽幽默的动作逗观众发笑。
马龙去观看威利的表演,有许多演员,观众们欢呼尖叫,然后混在观众之中欢呼,他便跟着喊“威利!威利!我爱你!”起哄似的。
在如浪的声潮中,这声呼唤毫不起眼,威利却仿佛听到了似的,转过头,一眼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瞧见了马龙,微笑了一下。
马龙知道,威利是在朝自己微笑。
他们再次和好。
此时威利是个滑稽的微不足道的蹩脚三流演员,马龙的演艺星途则一帆风顺,越来越红,他在电影里穿汗湿的汗衫,人们便以这样为新的性感,他穿皮夹克骑摩托车,年轻人立即争相效仿。
马龙依然没有改掉老毛病,在花花世界之中如鱼得水地穿梭来去,不停地和不同的女人睡觉,尽管有不少卫道士指责他的私生活,他也不改自己的作风。他喜欢追求刺激,去参加那些特别的感官派对,但他从不带威利去,也不告诉威利。
某天,马龙在陌生的*上醒来,宿醉搅得他头疼欲裂,他抱着马桶狂吐了一轮,摇摇晃晃地回去,灯红酒绿的世界在他的眼前、脑袋上旋转盘桓乱七八糟。他觉得自己想被一阵飓风挟持,吹得七零八落,脚不着地,恍惚的意识中蓦然出现一盏灯火,安定,温暖,而他知晓,这盏灯火属于威利,威利在等着他。
然后马龙回到家,威利熟练地将他处理干净,弄得舒服。
“你在真好。”马龙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威利却对他说:“我有件事要同你说。”
马龙问:“什么事。”
威利说:“我要结婚了。”
马龙瞬间酒都醒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结婚了。”威利回答。
“开什么玩笑?谁会嫁给你?”马龙不敢置信地说,几乎抓狂,“你别耍我!”
“我没有骗你,马龙,我要结婚了。世界上总也会女人看得上我的,虽然我不是你这样的万人迷。”威利说。
在威利位于乡村的家中,马龙第一次见到威利的未婚妻,也是后来威利的第一任妻子。他几乎是犹如毒蛇般恶毒凶狠地盯着这个女人看,仿佛要用眼神将她千刀万剐,将她毫不留情地赶出自己的领地,既粗鲁又暴戾,让这个可怜的姑娘立即躲到了威利的身后去了。
接着威利向未婚妻介绍马龙,“这是马龙·白兰度……好吧,我觉得你应该是知道,巴德——我是说马龙是个非常出名的演员。他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朋友。”
尽管马龙非常不乐意,私底下向威利说他未婚妻的坏话,刻薄她的外貌、性格、家世,但威利的婚礼还是如期而至。
他们看上去是幸福的一对,威利是个好丈夫,风趣幽默,除开偶尔小酌以外没有半点不良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