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手握宋家,可以轻而易举的让宋家选择无数条路去走,也可以一声令下让吴国去掉最大的威胁,赢得滔天的财富。我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太多太多,但一切的一切,终归要回到最初的那个原因——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家是宋家的宋家,并不是朝廷豢养的家畜,更不是所谓的满门忠烈一腔热血。说白了,宋家,是一群商人。既然是商人,那自然要逐利,若是没有利益,甚至是伤害了自己的利益,那我凭什么去做。不要说什么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为臣之道,宋家有哪一个人在朝廷从仕?既无臣,何来为臣?
王梓丞忽然觉得自己嘴里有些干涩,所以他抓起了那盏凉茶,犹豫了一下,却最终没有饮上一口,而是再轻轻的放下,道:“可三叔不要忘了,武安兰陵子阳子刚,都在京都。”
宋敬涛的语气始终不温不火,带着月照白沙滩般的平稳,轻轻道:“我只是想告诉朝廷,宋家无论怎样,起码还是忠的。”
“凭三叔方才的话,您认为满朝文武,还有谁认为您是忠的。”
“我不管别人怎样认为,只管自己怎样去做。”宋敬涛微微眯了眯眼,道:“将那几个孩子留在京都,一是为了替今是清出一个成长空间,二是告诉京都的那些人,宋家不想有撕破脸皮的一天。”
王梓丞愣了愣,摇头叹道:“三叔是真的很疼爱您的那个儿子啊。。。。。。我忽然很想见一见,那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宋敬涛笑了,但这笑声中,却隐含着冰冷的意味:“我不知道你身上带着什么,以至于能将你从松山直接扔到渭城。是三省六部里那些老大人的亲笔信,还是几位王爷的便笺,甚至是圣上的密旨,我都不管,但我必须要说,昨日的事,京都让我很生气。”
昨日的事?
昨日天高云淡,昨日月朗星稀,昨日有客立于夕照湖,昨日有一箭南来,帮助某个京都来客成功逃脱。。。。。。这就是昨日的事,所以宋敬涛很不开心。
这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王梓丞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我不知道是谁派来的。”
宋敬涛摆摆手,道:“我不想知道那人是谁派来的,我只知道他来自京都,那便够了。我可以容忍那些京都的大老爷们暗中提高商税严卡海关,我也可以忍受六部两院向宋家安插谍探,但,你需要告诉京都的那些人,不要再在这件事上撩拨我,否则我真的会发怒。”
王梓丞点头。
然后他叹了一口气,道:“三叔,我来渭城所为何事,你很清楚。我。。。。。。不会留手。”
宋敬涛淡淡笑了一声,道:“做你想做的吧。”
王梓丞起身,对着宋敬涛长揖及地,然后转身离去。
半盏凉茶依旧在桌上。
宋敬涛端起自己的茶,那茶水,却还是温的。
他摇了摇头,叹道:“年轻人啊。。。。。。”
你的茶已凉,而我的茶,尚温,这般养气功夫,你一个年轻人,又懂得多少。
本文来自看书惘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