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箴和扶风到栖福堂的时候,李氏正在吃燕窝羹,听到严箴来了,便放了手里的燕窝羹,笑道:“可是敬好茶了?”
严箴和扶风先跪下个李氏磕了头,严箴才回:“已经敬好了。”
李氏便拉着二人说闲话。
李氏寿辰那日因被福郡王妃设计,闹了个笑话,一口气不知道往哪儿发,气了好几天,反倒把自己气病了,恹恹的养了个来月才好了。
好在严箴是他嫡亲的孙儿,倒是也没有给扶风气受。
严箴却一心想早些带了扶风回去休息,昨儿个折腾一夜,早上又来回磕了这么些头,看着走路都有些微发抖的扶风,严箴此时方知晓什么是心疼。
李氏絮叨了半晌,才有丫头来报是主院里夫人的嫁妆位置有些问题,来请扶风去处理,李氏才放了手。
扶风一头雾水,如今的嫁妆收拾都交给了提前来了两天的司棋,能有什么问题。
到了院子一问,才知道是姜氏遣了人扯的幌子,好让扶风二人回来休息。
扶风心里暗暗感激姜氏,再没有比姜氏更贴心的婆婆了。
严箴打趣的笑扶风,“母亲如今看你竟是比我还重要了。”
扶风一边嗔严箴,一边褪了鞋袜就要去睡。
秋桐忙给扶风拆了钗环,才退了下去。
严箴见秋桐关少了门,忙也褪了自己鞋,道是也想睡上一会儿。
扶风哪里肯依,只怕这一上得床来,这觉是没法睡了。
严箴再三保证才哄得扶风让他上了床,看着扶风眼下的青黑,到底忍了下来,抱着扶风踏踏实实的睡了两个多时辰。
扶风是被热醒的,只觉得自己围着一个大火炉,烫得不行,想脱了衣裳凉快一些再睡,半打起了精神才发现自己被严箴箍在怀里,脖颈间痒梭梭的。
严箴昨儿一夜与扶风颠鸾倒凤,如今食髓知味,抱着扶风哪里就肯放手,一张嘴顺着脖子就啃了下去。
秋桐昨儿熬了一夜,扶风去敬茶时忙补了会子觉,怕扶风醒了招呼自己听不见,这会儿起来支着耳朵,便又听到了门扉勾人心魄的娇滴滴的哭泣声。
秋桐脸红心跳,忙离了几步,到门口坐了,只要里头声音大一点,自己听得到就是了。木棉正和司棋在收拾扶风的嫁妆,这主院里自然是有私库的,少不得一一比对了,放了私库才算是整理好,听得木棉絮絮叨叨的说扶风和严箴打架的事,司棋嘴角变噙了
笑容。
如此,才算是扶风最好的结局,早些时日自己只盼着能得个妾位,便是有靠了,想不到竟有如此造化,也不枉这孩子早年的苦楚。
严箴大婚,整个侯府繁忙了一月,如今成了亲,便松懈了下来,后宅清竹小筑里的未风正在听红叶说话。
“姑娘,如今您的身份,是要到夫人那里去露上一面的,请了安,让夫人知道您的存在,每当夫人不能伺候的时候才会想到您。”
未风低垂着头,手里揪着挂在窗台的水仙叶子不吭声。
这些道理,红叶不说,未风也知道,凌家大院里对于通房丫头,侍妾贵妾,后宅里如何处事,哪样不是细细教过的。如今的未风,却是不甘心,到了这侯府,整整一年了,竟然只独独见了两次侯爷。一次只看到一个背影,一次竟是在年夜里看了一个侧脸而已,就算是自己如花的美颜,
侯爷看不到又如何。
眼下,却是要去求那顾家姑娘的施舍,那顾家姑娘有什么好,不就是仗着自己出身好,为什么要这么欺负人。
未风不甘心,却也没有办法,如今见不到侯爷,只能从夫人这里下手。丢了自尊心又怎样,只要见到了侯爷,哪怕只有一次,未风便能有信心日后能笼络住他。
打定了主意,未风便带着红叶前去住院给夫人请安,还未到正院大门,便被一个管事嬷嬷喝住了。
“你们是哪个院的丫头?”
这嬷嬷姓范,是顾母给扶风陪嫁的嬷嬷,和司棋一同掌管扶风手底下的事物,见未风二人眼生,又要入了主院,忙拦住了问。
未风虽说是严箴的通房丫头,却被姜氏安排住在离主院较远的清竹小筑,又成日里不用做丫头的事,只当个闲人一般的养着。
这主院在严箴并未成亲之前,几乎是空着的,严箴只住在了外院,这屋里的嬷嬷自然都是不认识的。
未风未语先红了眼睛,喃喃的道:“奴婢未风来给夫人请安。”范嬷嬷看着未风身上的丫头衣裳,和那一双勾人的下垂眸子,吓了一跳。样子这么出挑,这是侯爷的通房丫头吧,只是如今夫人和侯爷正在歇息,哪里会接见这么个上不
得台面的东西。
自己又是扶风的嬷嬷,更是要维护扶风的权益才是,当下就不客气的道:“夫人如今没空,得了空要见你时自然会遣了人去叫你,这便回去吧,莫要在此挡了人。”
未风得了这范嬷嬷的叱喝,越发觉得没了面子,抬起袖子掩了脸就哭着回了清竹小筑,倒在床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