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嘘嘘!”小秋连忙捂住他的嘴,贴着他耳朵说道:“不要命了么?切勿多管闲事!你若能活到明年桃花盛开才算本事!”
“我要活着看到后年的桃花盛开!”天饱不服气地说。
“你且活到明年再说罢!”小秋庆幸自己到底比天饱年长三岁,要似天饱小且莽撞、断然活不到现在。
“你等着!”天饱狠狠地说,用力一拍小径旁的桃树,无奈人小力轻,桃树纹丝不动。
小秋摇摇头,径自走了,心想天饱啊,那被黑煞掳去的童子要只是被做个下酒菜也就罢了,怕是要经历“那些”才得往生。你还是先别知道的好。知道了,还有什么奔头。
入夜,天饱又躺在石屋里琢磨。自己肚脐上这红se印记,娘说是胎里带来的,在家也从没发什么光,怎地在黑龙潭边对着那对眼珠发了威?他摸着自己的肚脐,昏睡过去。
殊不知,一束红光从他的肚脐处发出,穿透石屋屋顶,直插天际。红光只出现了一瞬,噬山超凡峰上,吞噬派掌门不一正在炼火坛炼法,闭目提气时,突然神识觉察到异样,睁眼瞬间红光已经倏忽而去。
不一心中如沸水翻滚,开灵门在即,几番卜卦都是“大凶”之象。刚才神识明明感应到了噬山有异样,偏生只那么一瞬,未曾捕捉到具体方位,不一更加心烦意燥,也不想再炼什么法,将脚边的“渲海弯刀”一脚踢开。“渲海弯刀”桄榔一声滚到一边,似与普通的白铁无异。
噬山次峰,赤瀑边的溶洞。
食瓮不是个普通的蒸菜器物,而是吞噬派供奉本门高手饮食的所在。
当年门派初立,掌门发现了噬山“赤瀑”边上这一连串神奇的岩洞,开辟成九曲连环的厨舍,内有“火窟”、“冰洞”、“粘帘”、“犀尖”等不同的洞穴。新入门的童子都要在此为每个洞穴帮忙,接受历炼。
天没亮,天饱就一咕噜地从石炕上爬起来,洗漱完毕去小秋那里领吃食。
原本他该和新入门的弟子一起睡大通铺,只是黑煞以为他是个短命的,只丢他在这等死的冷僻石屋里,不曾想他居然熬过来了,也乐得享受单间,ziyou自在,方便自如。
天饱到的是最早的一个,小秋凌晨就已起身忙活饭食,看到他,照旧指了指给童子们弄炊火的灶台。晨食依旧是肉粥,虽然管饱,但是天饱总觉得里面的腥臊气越来越浓重,而且他从没看到小秋喝过,因此胃口大减,只喝了两碗便放下了,匆匆喝完转身要走,怕耽误了去食瓮历练。
“回来!”小秋递给他一块麻布和一大碗水:“赶紧喝下去!那火窟烟熏火燎,要是眼睛想流泪千万别用手揉!记得拿麻布擦!”
“多谢师兄!”天饱咧嘴笑了,露出缺颗门牙的嘴。
小秋拍拍他的脑袋,天饱长得真象小秋的亲弟弟小冬,离家已三年有余,不知弟弟在家可好,爹的身子骨还硬朗么。他急忙转过身去,生怕天饱看到自己眼中不争气的雾气。
好长的一条瀑布啊!水还是红se的!天饱在山脚下,看着从山间垂下的巨幅瀑布——这就是小秋师兄说的“赤瀑”?天饱跟着玉面真人背过两句诗文,改动了一个字就成了天饱作的诗:“飞流直下九千尺!真真也不止哇!”
他跳到赤瀑里,浑身淋了个透湿,还好,这水没什么异味,天宝尝试着喝了一口,微甜,含在嘴里很有气感,喝下去连连打嗝,禁不住喝了个小肚子溜圆。
吞噬派尊者法耳正在人极峰峰顶晨炼,灵觉发现赤瀑里有个童子在欢跳扑腾,知晓乃是来食瓮经受历练的新一批童子到了,苦笑了笑,历经冰火粘尖四大考验,不出三两月,这童子就欢实不起来了。
看着ri头升上来了,“食瓮”的金字招牌发出震慑的光芒,玩水玩得**的天饱手足并用地往半山腰爬去。
山崖上有大大小小的岩洞,混合了一种奇怪的味道。天饱仔细闻了闻,有皮毛的血腥气,也有烧烤肉食的焦香。
一个jing瘦的汉子站在“食瓮”门口,上身**,下身仅裹了点兽皮,兽皮上挂一大串血红的珠子。
天饱走到他眼前,双手作揖恭敬地问:“在下新弟子天饱!请问—”
“速去火窟!”jing瘦的秃头随手一指,崖壁上火苗灼灼的一个洞口,洞外四周都是焦黑的颜se。
天饱吸了口气,山崖陡峭,好容易爬到火窟洞口,喷出的滚滚热浪就包裹了天饱,还有滚滚熏烟冒出,令人窒息!天饱想起小秋的叮嘱赶紧拿出麻布捂住口鼻,弓着小身子走进。
不曾想,刚进去就脚底一滑,跌得屁股几乎摔成两半,再起身,复又跌倒,好容易站稳,天饱才发现这火窟遍地油污,腻滑无比!照这么个跌法,势必要鼻青嘴肿方能进得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