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立现在有些措手不及了,他还真没想到,自己有进看守所的一天。
记得上次进看守所,好像还是提审成于水,现在好了,自己竟然也成了犯人,被关了进来。
说不郁闷,那也不现实。
钟立被市局刑警队的警车送到了锡城市第一看守所。
只要进了看守所,不管你是省长还是市长,都一样,在这里,只有警官和犯人,之前你是什么身份,都不好使。
进了一道小门之后,钟立身上的手表,皮带,钢笔都被装到了一个小纸包里面,凡是身上的所有金属物品,都被看守所没收了,然后钟立就被带进了体检室。
钟立被带进体检室的时候,市局的警察就离开了,现在,钟立已经正式移交给了看守所的警察。看守所的警察先是给钟立拍了照片,接着采集了指纹,然后,叫钟立把全身的衣服都脱了,要进行检查。
钟立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照做,他真的没想到,做个犯人还真的不容易,全身被脱光之后,钟立的身体就被这个戴白手套的警察翻来覆去,既然检查身上有没有夹带什么违禁品,还要检查头发,耳朵,嘴巴里面有没有东西,更让人受不了的是,居然要钟立趴下来,用皮手套扒开钟立的肛门进行检查,钟立也是无语了。不过这都是既定的制度,也不是针对钟立,只能接受。
体检完成之后,这个狱警叫钟立把衣服穿上,把他的皮鞋扔进了一个筐子里面,取出一双布鞋还一件橘红色写着号码的号服给钟立穿上,并说道:“现在开始,你没有名字,你的名字就叫做罪犯0048,只要有警官喊0048,你就要喊到,在看守所里,不能超越黄色的警戒线,还有一点,无论进什么门,只要是门,你都必须喊报告,不管有没有人,都必须这样做。”
钟立点点头,一句话不说,这也是看守所的制度而已,没什么好纠结的。
接着,钟立就被带进了一个叫二监区的地方,在2201号房门口停了下来。根据看守所的制度,警官在开门的时候,犯人必须面对墙壁站好,钟立对于这些制度,也是有耳闻的,毕竟自己曾经做过警察,也就乖乖照做。
门打开之后,钟立就进到了这个号房里面。
看守所的号房跟监狱不一样,监狱一般都是高低床,一人一个床位,但是看守所不是,基本上全国的看守所都一样,是一个大通铺,然后睡觉吃饭全部在这个大通铺上,这样设计,也是为了有些嫌疑人刚进看守所,情绪比较激动,想不开,容易发生自伤自残事件,这样的设计,大家吃喝全部在一起,可以互相监督,也就有效预防了这些事情的发生。
这个号房不大,也就20个人左右,所有人都是3个人一排盘腿在铺上坐好,看到钟立进来了,都没有去看,因为看守所有规定,东张西望也是违规的。
因为钟立是新来的,就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位置上。
钟立是吃过苦的人,虽然这几年过得很安逸,但是曾经的那份苦,一点也没忘,所以这个对钟立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钟立没有想到,对方并不单单想把他关进来,给他定罪而已,这次,是要他的命的,他没有注意到,在这张大通铺上面,有一双眼睛正在对他偷偷地窥视着。。。。。。。
钟立被送进看守所的消息,很快就扩散开来了。第一个得到消息的,竟然是黑虎组织。
在议事厅里,在那张屏风后面,又是一个杯子被摔了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人生气的时候都喜欢摔杯子,杯子又没得罪谁,为什么老是背锅呢?
“剑齿虎,你不要告诉我,这件事是谁干的都不知道?我们黑虎什么时候开始,情报获得变得这么慢了?”屏风后面的男人叫道。
皮裤女人,也就是那个剑齿虎,低下了头,她也是刚刚接到钟立被送进看守所的消息,之前被锡城市公安局带走的消息,一点都没收到情报,这理论上是说不过去的,因为钟立被逮捕,一定是要过常委会的,而插翅虎就是锡城市的三把手,他都没有把消息给传过来,这不科学,也有些奇怪,难道,是傅海自己下的决定?
“主人,这件事,会不会跟插翅虎有关系,我听说李明光的背后,就有他的影子。”皮裤女人战战兢兢地说道。
“剑齿虎,你注意你的措辞,插翅虎是组织的老人了,是这么多年以来埋在锡城市的一条线,他加入组织的时候,你还没发育呢,别乱说话。”屏风后面威严的声音说道。
皮裤女人点点头,说道:“现在钟立被定罪了,对我们后面的计划很不利,毕竟东西还没到手,我们是不是要帮帮钟立?”
屏风后面沉默了一会,说道:“还是不用了,我想,正好也是个机会,我想看看,钟天卓的儿子,是不是有那个能力,如果没有那个能力,我想,我们要的那个秘密,也没有什么作用,因为,只有钟立可以解开。如果这点事情都扛不过去,那他也没什么用处了。”
皮裤女人点点头,不再说话了,其实剑齿虎的想法并没有错,插翅虎黄俊凯在这件事情中,不仅参与了,而且事情跟他的关系很大,他才是事件背后的策划人,目的就是对钟立和米经天同时展开打击,不仅是他,背后还有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是他给了黄俊凯胆子,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做这样一件事。
黄俊凯在组织中,的确算得上元老,本人也有一些政治能力,这么多年,理论上早就上去了,不夸张地说,如果黄俊凯愿意,早就是省领导了,但是这些年,组织内部,用了很多方法不让他动一步,就是为了把他压在锡城市,成为一颗钉子,让黄俊凯有怨气的是,就算压在锡城市也没关系,好歹可以让他坐上一把手,哪怕是二把手,不会这么尴尬地在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上呆了这么多年,所以,当有人给他许诺的时候,他也顾不得什么组织的命令了,果断就出了手,第一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第二就是为了惩罚一下米经天,两者都很符合他现在的需要。而且,只要事情做得隐秘,组织也不是万能的,未必就能查到他的头上。
钟立最后也没有想到,背后出手的竟然是这个人,那个黄俊凯背后的人,此时的钟立,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会是他。
第二天的时候,严政带领的国务院经济考察调研团就抵达了京南市,这个时候,严政已经得到了儿子被害的消息了,却没有第一时间到兴易市,第一站,还是选择了省会京南市,在京南市召开的工作会议上,严政对苏省的经济结构进行了严厉地批评,批评苏省经济落差太大,严重失衡,苏南经济较好,在全国排前列,而苏北却还有贫困县,这种经济发展模式是致命的,是苏省领导层,尤其是省委书记林应的失职,思想上不重视,把资源全部集中到了苏南地区,这样总有一天,会出大事。
林应在会议上,被骂得抬不起来头,林应好歹也是一方大员,而且是实权正部级,国务委员虽然是国家领导,但实权并没有省委书记大,但是国务委员参与全国很多大政方针的制定,也惹不得,林应虽然心里很不舒服,还是得硬着头皮去听。
说也奇怪,地方的经济事务都是由政府方面负责,身为省长的邓焕友应该是首当其冲的,严政不仅没有批评邓焕友,反而对他进行了表扬,说苏南经济发展这么快,都是因为邓省长的经济策略实施的好,林应心里自然就犯嘀咕了,为什么好处都是他的,坏处都是我的,这很明显嘛,是故意的。
就算是故意的,林应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不可能站起来训斥严政说他说的不对,这既是拆了严政的台,也是拆了邓焕友的台。何况邓焕友在苏省,仗着自己是邓家人,一点没把林应放在眼里,倒行逆施算不上,反正不给林应面子是经常发生的事,人家有资本,倒也没什么夸张的。
能做到一方大员的人,说中央没点关系,谁也不信,可林应自认为自己的关系比不上邓焕友,有的时候也不去跟他争,毕竟自己的年龄也快到了,能在退休之前混个副国级虚职就可以了,当然,这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训斥了地方经济发展的弊端之后,严政话锋一转,又转到了苏省的治安上面来,着重提到了锡城市兴易市的治安,说兴易市刚刚发生了震惊中央的文物贩卖案,到现在都没出结果,现在一个京北市民有惨死在兴易市,身上中了很多刀,据说行凶的居然是兴易市的市长,他想问问林应书记,苏省选拔制度是怎么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