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要你们教我做事不成?!”
侍女被宝音说得一愣一愣的,不敢说话,宝音心中气闷,越接近成亲的时辰心中越是烦闷,眼前的大红色在宝音看来就是对她的讽刺,无论之前她怎么反抗,怎么争取还是没有逃过这样的命运,那她之前的努力都是为了什么,只是慕青拿来嘲笑她的笑料吗!
她现在所有的不甘都是因为慕青,越想情绪越激动,手里握着的眉笔竟然就这么掰断,旁边的侍女见了惊讶的看着宝音,“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宝音看着手心里已经断了眉笔扔到桌子上:“以后这样的眉笔不要再给我用了。”
侍女看着那根已经断成两半的眉笔不知道宝音这突然的情绪从何而来,还是有些担心:“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宝音坐在榻前慕青的那张脸一直在自己的脑海里浮现,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还会想起慕青来,也许是之前就是因为太过于依赖慕青了,太过于相信慕青了直到现在紧张地时候还是想看到慕青在她身边。
宝音坐在镜子前由着侍女给她上妆,宝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有点不认识自己了,鲜艳的红唇,上挑的眼角,一点都不像往日那般清纯的模样,宝音皱着眉想要擦拭掉嘴唇上的红色,看着镜子里得到人放在嘴唇上的手突然顿住了,这样明媚的妆容为什么要擦掉呢!
宝音勾勾嘴角,镜子里的人同样在对她笑,这样的宝音越来越陌生,直到宝音突然意识到自己也不认识镜中的人了,突然就把面前的镜子拍到了桌面上,正在给宝音整理头饰的侍女吓了一大跳,跌坐在地上看着宝音阴沉的脸,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宝音不说话,她们就跪在旁边。
宝音回过神来看着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侍女,重新扶起桌上的镜子对着侍女说道:“你们觉得我现在这个妆容好看吗?”
侍女抬起头来又快速的低下去,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宝音小姐她们就充满恐惧感,尤其是最近的这几天,不言不语有时候回过头看着宝音的样子就会觉得异常的可怕。
“好看。”
“抬起头来仔细看看。”
宝音面带笑容,侍女确却是一阵毛骨悚然,颤抖着声音说道:“小姐天生丽质,画什么样的妆容都好看。”
宝音冷笑一声,也不再为难这些小侍女:“你们起来吧,我的头发弄好了没有?。”
“戴上那个皇冠就好了。”
刚刚宝音因为那个皇冠太过沉重就把它摘了下来,听着喜乐由远及近,侍女开始慌乱起来,“小姐,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我们戴上吧。”
宝音点点头,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心已经沉入了谷底。
草原上全是红色,王廷里更是隆重,这是打着给巴特尔冲喜的名头,朝廷中的大小官员也不敢怠慢,尽心尽力的张罗着。
左部氏族因为嫁入王廷的宝音受到了莫大的关注,草原上的各个部落纷纷前来道贺,主持婚礼的是朝廷上的重臣右相大人,鲁斯。
宝音坐在由四匹白马并驾齐驱撑着的白色琉璃轿上,其实草原上的新娘理应是骑马的但是赫鲁为了宝音的安全起见,改成了乘轿,宝音乘坐的轿子是经过改造的,四周大敞着一条条哈达垂落下来,映衬着宝音大红色的喜服相得益彰。
左部氏族距离举行婚礼的地方并没有多远,不断的距离宝音却是陪嫁的两个侍女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对什么都是惊奇的,宝音心里苦涩,对眼前些景物,没来由的感到厌烦,宝音一直沉默的样子让侍女的心里打起了鼓生怕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宝音再出现什么差错。
赫鲁走近了马车,把宝音从马车上扶下来,轻轻握着宝音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到铺好的红地毯上。
草原上的喜服没有受到中原的影响,新娘没有盖头,从发饰上垂落下来的黄金流苏从上而下遮挡住半边面孔,一身喜服修身得体,站在赫鲁身边宛若一对璧人,赫鲁看着这样的宝音恍如隔世。
走近了对宝音说道:“宝音,我真高兴。”
宝音低着头看不清楚赫鲁的表情,但是从赫鲁说话的口气里不难感受的到赫鲁今天是真的高兴,宝音顿时失望了许久的心里多少还是感受到些许安慰,至少在赫鲁的心里,她宝音还是有存在的意义。
草原上的婚礼虽然不像中原那样繁琐,但是以赫鲁这二殿下的身份还是免不了一些繁文缛节,但是赫鲁为了在仪式上不想累到宝音,只选择了几个重要的步骤,一切从简,礼成之后就是向长辈敬酒了,巴特尔因为病重的关系没有到场,在做的就只有孟和一个,证婚人的位置上就是吉达了。
宝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证婚人位置上的吉达,吉达正与身旁的孟和寒暄着,听到吉达的声音,宝音顿时觉得恍惚起来,这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吉达竟然站在婚礼上成了她和赫鲁的证婚人!
赫鲁在她的耳边说道:“宝音,大哥说要诚挚的祝福我们,所以我邀请他来当我们的证婚人。”
宝音的双手交握着,吉达的声音刺进她的耳朵里就是一把把尖刀刺进她的心里,宝音颤抖着接过赫鲁放在她手里的酒杯,任赫鲁牵着走到吉达的跟前,跪在垫子上。
宝音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她虽然说过喜欢吉达的话,但还没有真的没关系到让吉达来当她证婚人的地步,看了看周围喧嚣的人们,宝音抑制住了想要逃离的冲动,看着吉达一身雪白的衣服,带着笑容的脸等着他们的说辞,宝音的眼角充满了酸涩的感觉。